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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柴祐琛却没有继续深聊下去,“你日后的买卖,我要占一半,该出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京城的铺子田庄都不好拿,在你阿爹去京城之前,我替你办了,好朋友明算账,钱你要自己掏。”

    谢景衣摇了摇头,“我有本事,不要你一样能赚钱,再说了,我外祖家……”

    柴祐琛也摇了摇头,“你不会同他们一起的,你已经给他们蓝花布了。不会再多了。”

    谢景衣嘲讽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了解我,会趁火打劫!”

    柴祐琛鄙视的回了谢景衣一眼,“哪里比得上你!”

    柴祐琛说完,声音稍软了一些,“谢景衣,因为我知道,这里的水太浅,不是你的栖息之地,钱财于你,也不过是一个踏脚石。我们迟早要去京城,那个人,在等着我们。”

    谢景衣眼眶一红,“你说得这么伟大,还不是要我的钱。”

    柴祐琛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悄悄的扔到了谢景衣怀中,“弯弯腰就能捡的钱,为何不要?谢嬷嬷,辛苦你了。”

    贱人!滚!谢嬷嬷,呸呸,谢景衣觉得自己能咬碎自己的后槽牙!滚!

    第33章 熙宁二年

    谢景衣一张脸气得通红,注意到远远跟着的柴贵疑惑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为什么?”

    为什么今日要突然说起这事儿,她可不信,柴祐琛当真是感激她阿爹,方才这个时候登门的。

    柴祐琛看了看天空,杭州城的天总是雾蒙蒙的,好似不知晓在什么时候,便会大雨倾盆。

    “熙宁二年,就要来了啊!”

    谢景衣没有说话,默默的送了柴祐琛出门,再回到翟氏的院子里时,她已经歇下了。

    她小心翼翼的替翟氏掩了掩被子,转身去了隔壁谢保林的书房。

    世人偷语,先皇昏聩,骄奢淫逸,败掉了老祖宗留下来的大半个江山。如今的官家,初初登基,年少懦弱,优柔寡断,最多是个守成之君。

    可她同柴祐琛都清楚,熙宁二年,官家起用王公,变法开始,虽然孱弱,却心中有着雄心壮志,只可惜,造化弄人。

    过了新年之后,一直到元昀八年,官家大行,整个大陈朝就未过过一日平静日子。

    惊涛骇浪之中,谁都想做那掌舵之人。

    谢景衣想着,猛的提起了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又大笔一挥,画了一株茂盛的菖蒲,直直的戳破了那个圆框。

    她画画,向来都是工工整整,因为比起画画,她做得更多的是打花样。

    今日这副,不像她,却是她。

    谢景衣的手紧了紧,将这画搓成了一个团儿,揣进了自己的袖袋里。

    那一年,朝臣愤慨,王公被贬,官家坐在大殿中痛哭流涕,“阿衣,是朕错了吗?”

    她递给了官家帕子,“您没有错。”

    官家又问,“逸天,如果我没有错,为何那些贤明的臣公,都说我错了。”

    柴祐琛面无表情的回答道,“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贤明。”

    谢景衣记得,那日大殿里的太监,看她同柴祐琛,像是在看狼狈为奸,魅惑君主的佞臣。

    明明他们相看两厌,都觉得自己才是官家最信任的狗腿子。

    谢景衣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提起笔,在纸上工工整整的画了一张吉祥如意的花样子,她答应了外祖父的事情,总不能食言。

    至于官家,至于变法,那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她如今,不过是杭州城里的一个小人物。

    当务之急,惟有暴富,方能解忧。

    想必腊八节那一日,她重生在了永平侯府来人之前,而柴祐琛重生在了从京城来杭州的船上。

    上辈子,她没有赶永平侯府的嬷嬷出门,也就没有在门口遇见柴祐琛,不知那会儿,他是否恰好的出现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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