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镜点头:“是好事,” 在出京的路上便已发现,于是还是回宁沅别苑静养。那个时候的架势,比刚刚这回厉害,不得不加了两个侍卫才制得住。哄了一路,好像好了,但恐是心思起伏,现下又过不去了。 “……除了吃食歇息上注意,平日里也多盯着点,”他继续道,顿了一顿,“夫人脾性不佳,恐会有些意外之举,你也多些心眼准备。” “现还不足叁月,是得万分小心,”王管家应着,但想到要多接近夫人,心里还是不免犯怵。 方才听着是为分房吵的,然后又要分床,然后就不知是为什么了,总之将军是被赶出来的。他没想错,夫人确实不想怀孕。他真替将军觉得不值。 把羹汤端去送到夫人房里,敲了门,王管家小心翼翼地报明来意,缓步进去,只见夫人坐在窗前,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夫人。” 他把羹汤送到她手边,抬眼看了一下,见她面色苍白,鼻尖发红。 王管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心里犹豫着,还是劝了两句:“夫人……没事的,这……我家那个当初也是怕得不行,后来孩子出生了,欢喜得不得了,一刻都撒不开手。” 她摇头,声音嘶哑,“我会死的。” “……夫人多虑了,”王管家心里一跳,嗫嚅着,“将军,将军全都安排妥当了。大夫也已接到别苑里来,一切都会看护好,不会有事。” 她没做声,让他出去了。 王管家也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喝那羹汤。接下来的一个月对他倒不算难,但是将军怕是很难。夫人情绪不稳,将军似乎没睡过一个好觉,似乎生怕她脑子一热要做点什么来把孩子弄掉,而据他对夫人极少的了解,也觉得这不无可能。 所幸夫人没有。 今日将军府有事,将军犹豫再叁,交代足了之后,就从别苑启程进城去了。 “不用看着我,”王小花看王管家在自己旁边总有那么点儿局促不安,便自书间抬头起来:“你有事就去忙。” 看王管家还犹豫,她面色很平静,话说她确实已经平静了有些日子了:“我不做什么。想开了。” 屋中越来越安静。王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王小花举着手中书,看着别人千奇百怪、悲欢离合的故事许久,身后又来了动静。 她随意往后一偏头,看到侍女的衣裳,只当是有人再来送补汤,又回头继续:“放那里吧,我自己来。” 而回应她的声音,听入耳中时仿佛血液逆流: “将军夫人架势真大。” 王小花错愕扭头,定睛下来,只见一个高大侍女立在那里,手里端着一个食盒,弯眉长目,唇角似笑非笑。 “你——” 她过于惊讶,原地不动,也说不出话来。 赵晨晨把食盒放上几案,朝她走近,停在面前:“我原来还不信,现在才知,竟是真的。” 他就着软榻坐下,毫不见外,王小花不由抬足,只着绸袜的脚抵住他胸口,阻止他再靠近。 “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看你的,别无其他,”赵晨晨握住她的脚,“我说过你的事我不会说,就永远不会说。” 或许吧。她觉得自己会相信他,但现在脑中第一个惦记的似乎不是这事,她冲口而出:“我怀孕了,” 她甚至道不出现在是什么情绪,好像很复杂,但是也很空白,眼中某种冲动难以控制。现在回到江棠镜手边,她是不希望赵晨晨知道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