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张府,两人去了陆氏面前回禀。 陆氏一听张言祯将自己的底价直接揭了出来,但贾廷翰仍然在观望,她叹了一口气。“能做就做,若是他再压价,我们也没有做亏本买卖的道理。只是,”她看向胡掌柜,“席间套套他的话,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居然敢抢阮家嘴里的肉。这都多少年了,没有这么大的手笔了。” “这位贾家家主,确实非同凡响。”胡掌柜也忍不住赞道,“便是病中仍如兰芝玉树,不动声色。老实说,要不是知道他行商,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公子?” 陆氏眉头一皱,“他长得什么模样,可与……你可觉得有几分熟识?” 胡掌柜摇头,“以前完全没见过。这位贾家家主面若好女,身形高瘦,从未见过此等人物。” 陆氏点点头,“知道了。晚上赴宴时,需看紧大郎。免得他脑子一热,还不知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张言祯有点难堪,“母亲……” 陆氏叹气,“你什么时候能好好读书,我便是闭上眼睛也心满意足了。” 张言祯垂头丧气。 陆氏恨铁不成钢,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就不喜欢读书?打骂规劝都无用,就喜欢跟钱打交道。可哪家官宦人家的公子会去自降身份做个商人,到如今都没个功名傍身,连亲事都定不下来。 陆氏越想越头痛,叹了一声,“罢了,去了。”大儿子指望不上,还是看着小儿子读书上进吧。 张言祯连忙告辞离开,在门口还不忘叮嘱胡掌柜,“你晚上也穿得好些,莫叫人轻瞧了去。” 胡掌柜苦笑,“小老二便是再打扮,开口也只知道讨价化解。风雅不到哪里去。不过我瞧那位贾先生虽嘴上说在商言商,但对公子还是很有好感的。公子晚上可要将他哄好了。这笔买卖必然能成。” 张言祯面带向往,“都说商人满身铜臭。可是你看看廷翰兄……”他忍不住回想今日见到“贾廷翰”的感觉,“温文尔雅,品貌非凡。真该让母亲亲眼看看,从商的也有这样出色的人才。” 胡掌柜不想卷入他们母子的矛盾里去,笑道,“大公子,那我还去青云阁里守着,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别人家的报价。您要是准备好了,便去找我就是。” 张言祯点点头,赶紧往自己的院子里去。哎呀,衣袍现在换个熏香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廷翰兄屋子里的熏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佳品,让人心旷神怡。 他想了想,脚下一拐,去了自己姐姐的院子。他的姐姐与他乃是双生子,但面容并不相似。 “姐姐,你可有些上好的熏香借我些。” 他的胞姐张言苒奇怪,“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了?” 张言祯对“贾廷翰”简直是崇拜地不得了,巴不得人人都喜欢“贾廷翰”才好。一边坐下来等着他姐给他找熏香,一边将“贾廷翰”夸得如同月中仙人一般。 张言苒被他说得心中好奇,“哪里有这么好的人。你莫不是被人骗了。” 张言祯不服气,“人家真金白银地做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且还是先放定钱。便是骗,也是我们骗他。唉,要是母亲肯点头,我倒是愿意跟着廷翰兄去闯荡一番。” 他看着自己姐姐,突然陡生奇想,“哎,姐,要是他成了我姐夫。母亲肯定就能点头了。” 张言苒没好气地呸他,“胡说八道。”她一个官家小姐怎么可能委身商贾。 张言祯却兴奋地道,“我没胡说八道,不然我今晚问问他有没有成亲。那样芝兰玉树,俊美似仙人一般的男子,配你都有些委屈了。” 张言苒气得拿香料丢他。 张言祯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香料盒子,笑嘻嘻的跑了。 到了晚间,张言祯将自己好好拾掇一番,来到了青云阁。 胡掌柜望穿秋水等着他,一见到他,忙把他拉到一边,“大公子,今日下午贾先生又留了几家的样子。估计大家都是被阮家逼急了,都把价格降了下来。你可千万要跟贾先生打好关系。” 张言祯心道这还要你说。这时,一位玄衣武士走了过来,一抱拳,“可是张少东家和胡掌柜?家主有请。” 两人忙正正衣袍,跟着那位玄衣武士上楼。 远远的,就听见有人抚琴。待他们二人走进了宴客之处,就看到怀州最有名的乐伎玉楼正在抚琴。胡掌柜曾见过玉楼几次,她曾以各种面貌出现过,不过今晚显然是美而不妖,清雅怡人,十分规矩的姿态。 而贾廷翰则倚着凭几,双目微合,平静而冷清,雅正端方。 “家主,客人来了。” 贾廷翰这才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与他们见礼,请他们入座。只是双方之间还隔着抚琴的玉楼,并不算十分亲近。今晚的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