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深处的那么一丝拒绝,曲琮想他肯定是看不穿自己的,只能说小动物也有自己的直觉。 玩了半天,她极度紧张的精神确实也得到放松,女人是这样,没见面的时候她觉得喻星远很烦,可这会儿烦躁不翼而飞,看他这样受气委屈的小模样,心里又泛起一丝怜爱,曲琮说,“远远,我最近有时候在想,社会动荡真的很大,我们真的生活在一个很变动的世界里——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两家遇到事情的话,该怎么办?” “什么事?”喻星远有丝迷茫,这问题显然从未进入过喻星远的脑海。 “我也不知道,就总有些很大的事啊,你看那些社会新闻,上次那个高架桥塌陷,我们看一眼也就过了,但其实影响了多少人?货车司机——货车老板,货主,当然还有被压住的那部车里的家属,人生总是很多意外的,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家里出了事,我有没有办法在社会上独立。” 曲琮很少和喻星远闲聊这些,很奇怪,女人和男人在一起似乎总聊不到这些话题,她也不知道这是喻星远的关系,还是两性之间本就不存在沟通的习惯。“你觉得呢?要是你家里出事了,你怎么办?” “我家里能出什么事。”喻星远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或者所有男人都不太喜欢(或者曲琮该改改自己地图炮的习惯了),他失笑说。“房子那么多,就算生意亏了,大不了不做了。” 喻家兜底的东西自然是多的,曲琮点点头,“是——但现在房产税还没收到你们家头上,要是哪一天规定改了,老房子和回迁房也要计税,你想过没有,按现行规定你们家一年要纳多少税?” s市现在规定是从11年开始,新买的商品房才要缴税,喻家手里的房子虽然多,满足这条件的却也有限,真要按这个来算,他们家至少一千多平方米,免税额可以忽略不计,一年光这一块要缴税四五十万,房租收入是肯定要锐减的,曲琮还没说完,“而且房租收入按道理也该纳税的,这些现在都只是不管而已,真管起来,如果连房租收入都纳入综合所得计税范围,那房产持有成本肯定会上升。” 她现在说起这些高深的话题也是侃侃而谈,自信十足,“你有没有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持有成本上升,也就意味着二手房要大量出货,市场价格肯定应声下跌,资产会有一个巨量的缩水——当然,他们不是唯一一家受到冲击的富裕阶层,但这种冲击也不会因为有同伴就变得好过一些。 喻星远的脸色不太好看了,“说这些干嘛啊,这根本不可能,这要冲击到多少人的利益?” “政策的事,说变就变也就是一句话,更何况总资产过百万的家庭在中国只占了30%,总资产过五百万就是前1%的存在了,这也就1300万。你要知道当年国企职工下岗,光下岗人数就7000多万,直接受到影响的人口有2.1亿,这都是可以查得到的数据。”曲琮说,她又补充一句,“更何况真要严格征收房产税,其实对总资产刚满五百万的人群影响也不大。” 喻家的资产,在国内可能到达前千分之一的层次,而且大部分是房产,不创造就业,对社会影响微乎其微,他家生意如果做不起来,亏损还要蚀本一部分,政策再一个变化,阶层下跌得会和上升起来一样迅速。喻星远将失去所有底气,他脸色一变再变,难得有想发火的意思,这自然是因为曲琮真戳中他的痛处,家里如果真遭到这样的大变该怎么办?喻星远自然是拯救不了家里的,他可能有个很无赖的答案,是真心话,却不好说出口。 曲琮帮他说,“当然了,就算到那一步,养着你也没什么问题,一年房租几十万怎么都有的,而且你也有在上班。而且,你还有爸爸妈妈,什么时候都可以靠着两老,再说你本来也不是很花钱的那种,所以问题也不大啦。” 也就是说,喻星远还可以安心的当个废物,曲琮说,“但是一个家庭里不能有两个人都这样,毕竟爸爸妈妈都会老的,总是要有人能做主心骨,而且世界上变故突如其来,有些意外真说不准,经济环境那么不好,谁知道生意怎么样呢?我做这一行,看到太多了。我是想多锻炼一下能力,这样不管出什么事,总能有办法去应对,你说对吗?” 她现在占尽道理,喻星远没有理由不支持她——她又没逼喻星远上进,自觉自愿要做家里的主心骨,他还能说什么?被曲琮这么吓一吓,更要依赖曲琮了,她说的话全是喻星远不想相信但又不能否认的实话,忧患感一强,像他这样的当然只想找个新依靠,现在靠爸妈,以后家里就老婆做主,他么,低欲望,很好养活,只要不是让他当家作主,一切都好说。 “那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再这样继续忙下去,身体要垮掉的——内分泌出问题了怎么办?猝死怎么办?” 最后他找个角度来争取一些主动,“上次我看你凌晨五点还登录游戏,加班加到那个点?连续加了几天?” 这也只是在给自己找点权力感罢了,真心疼她加班,就该说让她辞职,他来努力,又或者两个人一起努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