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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小喻最近还好?”

    “他还不都是一个样子。”曲琮犹豫一下,不用装就是满脸的文章,等着曲爸爸来问。

    可曲爸爸并不问,而是自管自开始收碗筷,曲琮心里不太畅快,跟到厨房里,对爸爸的背影说,“其实早装个洗碗机就好了,妈妈连洗碗机也不装,每周大扫除,洗锅子要洗几个小时——其实,我有点想和小喻分手。”

    做爸爸的,往往很支持女儿在感情上姿态高些,也不太看得上普普通通的男朋友,曲爸爸本来对喻星远也就是勉强满意的程度,他洗碗动作一停,慢慢把一个碗搁到沥水架上,“小喻这个人,也就这样,但是你现在分手,你妈妈有话说的,她连酒店日期都约好了。”

    “酒店都约好了?在哪里?”

    “瑞金呀,现在是叫洲际了是吧?有一块草坪,又在市中心,招待亲友也方便,刚好里面做婚庆这块的主管是她一个学生,她先约了一个明年五一。”曲爸爸出卖盟友,“大概今年五一小喻家长就要过来的,你要有想法,尽快,不然更尴尬。”

    曲琮现在的生活说不上快乐,但真不后悔到华锦工作,只要想到如果真去考博士,现在还要每天住别墅里,她就很珍惜加班到深夜的每分每秒,她这个家,母亲控制狂,父亲隔岸观火,不跟着掺和就是他最后的温柔,曲琮甚至现在都不怎么担心格兰德了——就算真出什么事,她经济上损失得多,感情上究竟能损失什么?

    她从未和父亲吵架,母女关系已紧张,父亲再看她不顺眼,曲琮怕自己压抑至死,此时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你也不帮我劝几句?”

    “你妈妈哪里是听人劝的性格?”曲爸爸说,倒是给女儿一个责怪的眼神,仿佛这个问题很不识趣。他是很理直气壮的,就像是当时劝曲琮做事要想清楚,是一种局外人的态度,能劝几句自以为已经仁至义尽,女儿还要再多要求什么,那就说不过去了。

    曲琮想营造父女倾心恳谈的氛围,她也知道很难,毕竟和父亲从未深谈过任何话题,但远没想到这么难,一旦开始说真心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那你和她离婚呀!被这样控制,你不难受吗?你就没想过和她离婚吗?”

    “这——”曲爸爸很吃惊,手里碗没拿住滑到水池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你在瞎讲八讲什么?”

    曲琮也觉得后悔,她是要和爸爸亲昵点,不是来吵架的。她赶忙说,“哎哟,不要这样捡,割手的——我去拿毛巾和胶带。”

    曲爸爸不知道拿胶带是做什么,先把一块碎瓷片扔到垃圾桶里,曲琮捡出来,“这个是厨余垃圾,这个应该要丢干垃圾的,我查一下,是不是有害垃圾。”

    她嫌爸爸笨手笨脚,把曲爸爸挤开,让他割透明胶带,曲爸爸糊糊涂涂,曲琮也懒得解释,指挥他把胶带粘到瓷片上包起来。“这样清洁工不伤手,哪有直接丢的?”

    一场本可能发生的争吵被这个意外打乱,曲爸爸的脾气没了,反倒望着女儿笑起来,曲琮倒很吃惊——他们家不是那种充满欢笑的家庭,曲爸爸充当最多的就是和事佬的角色,那种情况下的笑容不是笑容,而是一件工具。

    “你啊,”他对曲琮说,“你和你妈妈是越来越像了。”

    他就是指着曲琮的鼻子破口大骂也比这么说好,这叫曲琮如何接受?她说,“怎么可能!我——”

    “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曲爸爸说,他把灶台仔仔细细地揩好。“你妈妈年轻时候也是很潇洒,很幽默的。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结婚?”

    他和曲妈妈是大学同学,两人自由恋爱,在当时的s市有些罕见,这一点曲琮一直知道,她也很奇怪父亲怎么能忍受母亲的性格,她没有说话,打开冰箱取出一盒草莓(曲妈妈的第一通电话就是叮嘱她记得洗草莓来吃),一边洗一边听父亲讲,“我们结婚以后,两个人在工作和经济上都比较困难,那个年代,大家都没有什么钱,只能到处去托人,你小时候事情还多——那时候我被借调到外地去,里里外外都靠你妈妈一个人张罗,有件事我们一直没告诉过你,你三岁那年,我们还住在老房子——你还记不记得?在石库门那里,现在都拆掉了。”

    曲琮根本没有这个印象,茫然摇摇头,曲爸爸叹口气,“你妈妈把你从托儿所接回来,自己在楼下烧饭,结果你要找妈妈,从楼梯上直接滚下来,当时就晕过去了,脑门上缝了五针,三岁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这件事对你妈妈影响很大,忙了半年多,托关系住到厂宿舍去,就是小喻一家住的地方,又千辛万苦把我调回来——为此换了个单位,从检察院到卫生系统,当时我们也发生矛盾,但是没有办法,她一个人实在带不了你,跑到我单位那里去闹,不调回来,就要和我离婚,作天作地,好不容易,这件事居然给她办成了。”

    曲琮很难想像一向维持知识分子风度的母亲也有去单位大闹的时候,不禁听得入神,曲爸爸说,“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太辛苦了,后来又开公司,家里的事情也放不下,她确实有轻m.Lz191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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