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却是暗暗低头,藏着嘴角的笑意。这睁眼说瞎话那也是一种本事,夜莺和麻雀皆是灰褐色的雀鸟,但是刚才被杨云染吓走的那只分明就是麻雀好不好! 对上李廷攸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俊俏少年,杨云染也有些不好意思,被对方夸得粉面若霞,心花怒放,含笑的小脸上,眼眸流转,清艳之中透着一丝妩媚。 李廷攸嘴角微翘,优雅温煦的笑容令他的五官看来更为俊朗。 四周的其他人大多被眼前的发展弄得是一头雾水,不少人都是暗暗皱眉。 这位李三公子行事未免有失大家风范,杨云染如此折辱他的表妹,他不为表妹出头,反而对着杨云染花言巧语地殷勤献媚,实在是重利轻情,都说李家门风严正,看来也不过如此。 不少人又收回了目光,交头接耳地交谈起来,与窗外簌簌作响的枝叶摇曳声交错在一起。 李廷攸毫不在意四周的喧嚣,笑吟吟地接着道:“我到京里不久,一直听闻庆元伯府对府中的姑娘教导很是用心。自小就请先生教授各种才艺,姑娘们个个是绝色佳人,不仅能歌善舞,体态娇媚,而且书画琴棋、萧管笛弦,无一不能。” 说到后来,大部分人都听出了门道来,不知不觉中,四周再次陷入了沉寂,连窗外的风似乎也停了下来。 一些少年姑娘暗暗交换着眼神,哎呦喂,这李三公子哪里是在夸庆元伯府会教女,分明就是说怎么“养瘦马”呢! 不过,他这话倒是贴切! 众人不禁联想到了宫中的杨惠嫔以及最近皇帝频频私访庆元伯府的传闻,不少人不禁都暗自窃笑,皇帝这是把庆元伯府当成了青楼妓馆呢! 想着,众人的眼神又都染上了戏谑之色,低声私语,看着李廷攸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另眼相看。不是说武夫多是一根肠子通到底,这位李三公子嘴巴还真毒! 杨云染清丽的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道:“大胆!你竟敢羞辱我们杨家!” 李廷攸脸上笑容不变,依然是那般温润的样子,眉梢微微挑起,似是不解地问道:“我如何羞辱杨家了?” “你……” 杨云染朱唇微颤,气得胸口不住起伏,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廷攸那一字字,一句句,表面上确实没有丝毫轻慢之意,自己若是不依不饶,岂不是等于亲口承认杨家是那等污糟之地?简直岂有此理! 舞阳毫不避讳的率先轻笑出声,带着鄙夷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杨云染的身上,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周围的窃笑声也随之响起,络绎不绝。 端木绯满意地给了李廷攸一个赞赏的眼神。 怎么说她也是他表妹,总不能任人往他脸上甩巴掌是不是?!李廷攸理所当然地对着她眨了眨眼,然后笑着又提议道: “君世子,慕公子,两位表妹,这久坐有点闷得慌,我们还是下去散散步吧。” 端木绯几人皆是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 李廷攸伸手做请状,彬彬有礼地让两位表妹和舞阳先行,丝毫没在意身后那仿佛要渗出毒液的阴冷目光。 一旁的楚青语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气,幽幽地叹了口气。 杨家虽上不了台面,可靠着杨云染所出的太子,在未来的数年里,会荣宠无限,风头无人能及。否则自己又何苦要交好杨云染。 今日若是让杨云染出了这口气倒也罢了,偏偏这李廷攸没什么本事还不依不饶,他再这么胡闹下去,说不定李家覆没的命运要提前几年了…… 哎。这都是命。 端木绯一行五人下了楼后,出了观月阁。 现在才未时过半,日头正盛,不过比之盛夏温和了不少,阳光暖洋洋的,与那不时迎面抚来的阵阵微风相得益彰。 舞阳摇着折扇,意兴阑珊地说道:“这月湖逛来逛去也就这么几个地方,无趣得紧,要我说啊,这北城景致最好的府邸还是本……公子的大姑母府上。” 舞阳口中的大姑母指的当然是安平。 君然闻言眼睛一亮,提议道:“既如此,干脆我们就去公主府找阿炎玩吧。” 君然当然知道封炎被皇帝禁足了,不过,皇帝又没说不许其他人登门造访。 “这个主意好!”舞阳收起折扇,用扇柄敲着掌心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