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在两人身后的李廷攸隐约也听到了,脚下的步子缓了缓。 这娇滴滴的小公主要选驸马了?!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前方惊慌失措的涵星,心口忽然有种古怪的钝痛,又似乎像是中暑般有些闷。 周围又静了几息,远处隐约传来游人的说笑声,若有似无。 皇帝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问身旁的岑隐道:“阿隐,你怎么看?” 后方的文永聚也忍不住把耳朵竖了起来,屏息听着。 岑隐微微一笑,还是如常般气定神闲,云淡风轻,“臣以为这些举子不堪大用。”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寒风一吹,声音就消散在了风中。 而距离岑隐不过才五六尺远的文永聚当然听到了,暗道果然。 岑隐这个人一向锱铢必较,因为这些个举子适才得罪了岑隐,所以岑隐这是要断了他们的前程! 岑隐果然是个心胸狭隘的阴险小人,别人不过在言语上得罪几句,他就要十倍百倍地还之,令对方永世不得翻身! 想到自己被岑隐害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文永聚就是一阵心潮翻涌。 不过…… 这一次,岑隐恐怕没那么容易得逞! 皇帝对曾元节等几个学子还是颇为看重的,在岑隐没到姑苏城以前,皇帝曾经多次说过,他们几个是大盛将来的股肱之臣。 岑隐却说这些举子不得用,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以皇帝的性子…… 文永聚嘴角微翘,眸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情绪。 皇帝率先迈出步子,一行人继续沿着湖岸往前走,沾染着残雪的根根柳枝随风摇曳。 周围又静了下来,没有人敢随意出声打搅皇帝的思绪。 皇帝沉吟着思考了片刻,点头道:“阿隐,你说的是。” 本来,皇帝还觉得曾元节几个挺对自己胃口的,但是从方才他们几人的表现来看,说话谈吐还是流于表面,不能窥其本质,这几个举子难登大雅之堂! 什么?!文永聚就像是当头被倒了一桶雪似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岑隐到底是对皇帝下了什么蛊?! 文永聚如何甘心,下意识就插嘴道:“老爷,奴才倒觉得曾举人才学……” “放肆!” 文永聚才刚说了没几个字,就被一旁的一个中年內侍打断了。 对方掀了掀眼皮,拦着文永聚不让他再往前走,低斥道:“皇上在和督主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文公公,人要看得清自己的身份!”中年內侍毫不掩饰话中的嘲讽与轻蔑。 前方的皇帝也听到了后方的动静,回首看来,眉心微蹙,脸上充斥着厌烦之色。 文永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糟糕,他太急了!他还是低估了岑隐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后方的几个京官与当地官员几乎是走在最后面,与前面的皇帝隔着有三四丈远,因此对前方皇帝和岑隐之间的对话听得并不太真切,只隐约地听到了几个词语,比如“举子”,比如“不堪大用”,还看到了皇帝对着岑隐点了点头。 方才那几个举子怕是再没有什么远大前程了! 几个京官并不意外,但是应天巡抚、孟知府和文敬之却是震惊不已,直到此刻,才感觉到这位传闻中的岑督主竟然如此得皇帝的宠信。 几个大小官员目光复杂地看着前方。 皇帝又打开了手里的折扇,举止风雅地扇着,有些可惜地叹道:“要是用不得的话,那就不适合选作驸马了。” 皇帝心里无奈:以舞阳的心高气傲,这驸马的人选若是不够出色,怕是看不上眼,他硬要指给她,她恐怕会怨死他的。 儿女真是前世的债!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