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丫头,岑督主也劝过皇上……” 端木宪的眉心微蹙,形容间就透出一分无奈,两分苦涩,三分凝重。 但是这一次,皇帝连岑隐的话都没听。 看着端木宪的表情,端木绯也明白他的未尽之言,心口沉甸甸的。 窗外,天色有些阴沉。 端木宪的目光穿过后方的窗口望着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一针见血地说道:“皇上的疑心太重了,既想靠简王守住北境,又怕简王拥兵自重。” 有些话皇帝虽然没出口,但是包括端木宪在内的内阁大臣也都不是傻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皇帝好不容易才把简王父子弄回京城,又怎么会再愿意“放虎归山”呢! 对于北境的未来,端木宪现在心里也没底。 端木绯沉默了,也看向了窗外。 庭院里,一簇簇红艳艳的石榴花在枝头怒放,如火焰似鲜血,倒映在端木绯的眼眸中,那抹赤红色化成某道鲜艳夺目的身影,谈笑风生间,指点江山。 她相信,封炎和岑隐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北境沦陷。 须臾,端木绯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了端木宪,问道:“祖父,能不能跟我说说镇北王?” 端木宪有些意外端木绯忽然提起镇北王,以为她是因为北境有所感慨,就随口说了:“薛家自第一代镇北王起就镇守北境,最后一任镇北王薛祁渊在崇明帝还是太子时,曾经和耿海一起任太子伴读。” “我那时还在外放,只在进京述职时与薛祁渊有过几面之缘。” “当年薛祁渊之父先镇北王旧伤复发,命垂一线,北燕人闻讯后趁机来犯,三万大军压境,当时才十六岁的薛祁渊临危受命。他虽年少,却用兵如神,奇策百出,以两千精兵就把北燕人赶出北境疆土。” “彼时,北境军在北燕以及北方诸族中声名赫赫,所到之处,敌军闻风丧胆。” “假如镇北王府还在,北境绝不可能出岔子。可惜了……” 端木宪说着就长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老了,才会这般追忆往昔,这般去设想什么“假如”。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假如。 端木绯见端木宪面露唏嘘之色,赶忙乖巧地给他斟茶倒水,小意殷勤。 端木宪颇为受用,端起端木绯刚添满的茶盅,浅呷了一口,心里还有几分若有所失,叹道:“可惜了,暂时不能动漕运了。” “祖父说得是。”端木绯点了点头,“北境之危迫在眉睫,这个时候漕运不能出乱子。” 不然大盛外忧内乱,想要稳定局面就更难了,尤其漕运和漕帮错综复杂,牵扯到各方势力与其利益,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祖父,再吃点糖水,吃点甜的,可以解忧。”端木绯笑吟吟地劝道,“待会祖父早些歇下吧,莫要累坏了身子,事情总要一件件来。” 听着小孙女的开导,端木宪的心情分外妥帖,心里觉得幸好他们端木家的孙辈出息啊,否则他迟早被几个儿子给气死。 想到孙辈,端木宪又想起一件事来,也没顾上继续吃糖水,对着端木绯招了招手,示意她把脸凑过来。 端木绯从善如流地伸长了脖子,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地看着端木宪。 “四丫头,你去跟你姐姐套套口风,瞧瞧她是不是瞧上了哪家的公子?”端木宪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端木绯傻眼了,一双大眼睛瞪得浑圆,目瞪口呆的样子。 她,她,她怎么知道姐姐看上了哪家公子?! 端木宪当然看出了端木绯的惊诧,心里好笑:这丫头还是个孩子呢! “是你李家外祖母月初来府中做客时发现的,说是你姐姐十有八九有心上人了。”端木宪捋着胡须道。 端木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