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大部分活着的南怀士兵都跪在了尸海中,匍匐在地。 银如霜的月光自夜空倾泻下来,给这大越城平添了几分清冷,而那些活着的南怀人心更冷。 这场战争的结果已经毫无悬念了! 他们大怀输了,他们即将是无国无家的亡国奴! 相反地,那些大盛军一个个士气更为高昂,兵分几路,如同那汹涌的江水一点点地朝各个方向分流,分成一支小队去清理都城中其他的南怀兵,主力部队则跟随在封炎身后浩浩荡荡地往南怀王宫逼进。 一路上,但凡南怀士兵有抵抗者,皆杀无赦。 夜愈来愈深,天气也愈来愈冷。 王宫入口,两面绣有雄狮的旗帜在夜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 南怀王就站在王宫的入口处,身后数十个文武大臣形容惶惶地站在那里,王宫大门两边是手持刀枪的南怀禁卫军,一个个都没有了精神气。 他们都知道他们眼前只有两条路了,要么死,要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南怀王,接下来,就看他们的王到底如何选择了。 南怀王忽然动了,缓缓地往前走着,一步又一步,步履是那么沉重,走出了王宫,目光落在策马而来的封炎身上,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在了掌心。 他真希望这不过是一个噩梦,下一刻,他就可以从噩梦中醒来。 南怀王仰头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封炎率领大盛军越来越近,那隆隆的马蹄声一下又一下敲击在他心头。 冰冷的夜风吹拂在他脸上,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已,几缕碎发散落在苍白的面颊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浑身透出一股无力的颓然与沧桑。 他错了,他们大怀败了! 他成了亡国之君! 南怀王的眼底悲凉如霜,绝然地跪了下去,把右手放在左边的心口上,以他们大怀的礼节表示—— 他降了! 紧接着,他身后的南怀大臣与那些禁卫军也都跪了下去,匍匐在地。 看着这些矮了一截的南怀人,封炎身后的小将们一个个脸上都喜形于色,但也并没有因为敌方的投降有任何懈怠,训练有素地令麾下士兵将这些投降的南怀人包围了起来。 大局已定! 所有的大盛将士皆是热血沸腾,目露异彩。 南怀,是他们大盛百年来的强敌,一次次犯境,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杀了他们大盛边境多少将士,多少百姓,令得多少人流离失所。 至今,黔州和滇州的许多城池都是千疮百孔,百废待兴,恐怕接下来还需要数年来休养生息。 现在,南怀王跪在了他们面前,南怀投降了! 这次的胜利将为大盛去除南边的隐患,将为大盛换来南境许多年的太平与安稳。 这个夜对于南怀人而言,尤为漫长,尤为残酷;对于大盛军而言,却意味着胜利与希望。 不知何时,天蒙蒙亮了,黎明的第一丝曙光照亮了东边的天空。 旭日缓缓地升起,在城墙上、房屋上、街道上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芒,也给下方的封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封炎摩挲着佩戴在腰侧的血狐狸小印,一夜未眠,凤眸却依旧璀璨如星辰。 他仰首望向了北边的天空,心道:马上要过年了,蓁蓁想来很忙吧。 临近过年,端木绯确实很忙,忙着给封炎做新衣,忙着给岑隐画纸鸢,忙着凑热闹……府里最忙的人自然还是端木宪,为了能过个好年,他每天早出晚归,隔三差五地就歇在宫里。 其他官员也是忙得恨不得把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 回顾这一年,大盛发生的事太多太多了,对于大盛的官员们来说,异常漫长,总算熬到过年可以休息了,朝堂上下包括端木宪都松了一口气,这一年总算“平平安安”地过去了。 从腊月二十六日起,端木宪就开始休沐了。 距离过年也没几天了,府里各处都已经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