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请到里边坐吧。” 三人便进了堂屋,屋子里比院子里还乱,几个都察院的官员正在忙忙碌碌地查账,登记。他们见三皇子来了,也都纷纷与他见礼。 慕祐景的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眸色却是越来越晦暗,耳边响起了刚才去江府时外祖父江德深与他说的话: “殿下,承恩公府真是太短视,也太招摇,蠢不可及。您看看,好好的一桩喜事就让他们搅和成了这样!” “这谢家人都是一个德行,全都不像样,皇后娘娘也是,连个女儿都管教不好,大公主实在是……哎,本来即便简王府还要观望,不肯轻易站队,至少也不该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才是。” “殿下,您要记住我的话。这个时候您千万要稳住,无论都察院怎么查,您都万万不要出头,唯有保持低调,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 想着外祖父的谆谆叮嘱,慕祐景纷乱的瞳孔渐渐沉淀下来,整个人冷静了不少。 外祖父说得不错,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冷静低调。 都察院也正是从谢家的账册查不到什么,才会把主意动到谢向菱的嫁妆上来。 外祖父出主意让谢家典当家产果然是个好法子,现在就是要尽量拖延时间,一旦都察院查不到证据,这件事就能了了。 而他,暂且静观其变,别正面和岑隐杠上。 毕竟要是谢家真的脱不了身,他此刻更要摆出“坦然无惧”的态度,如此,待到万不得已时,他还可以“大义灭亲”。 所以,慕祐景一直忍耐着。 慕祐景、谢向菱和黎大人都在堂屋里坐下了,宫人胆战心惊地给他们上了茶。 慕祐景从容地饮着茶,而谢向菱几乎快坐不住了,一会儿看慕祐景,一会儿看黎大人,一会儿又看向院外…… 忽然间,她的目光凝滞了。 院子口,端木绯与涵星手挽着手走了过去,表姐妹俩言笑晏晏,仿佛只是到此一游。 端木绯与涵星连看也没朝这边看一眼,后者亲昵地凑在前者的耳边咬耳朵,前者咧嘴笑得不可自抑,笑靥如花。 仅仅是两道门的距离,这院外与屋内就仿佛是两个世界般。 谢向菱的眼眸愈来愈阴鸷,死死地盯着端木绯唇角的笑,手里的帕子几乎被揉烂。 这个端木绯果然是特意跑来看戏的吧! 谢向菱心底又愤恨,又丢人,脑海中闪过从她回京以来的一幕幕,这半年来,端木绯事事都在针对自己,总想把自己踩在脚底……真以为她是任人欺辱的吗?! 轰! 谢向菱心底一直压抑的怒火失控地爆发了出来,烧掉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环视着众人,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嘶吼着,她要让端木绯,让黎大人,让慕祐景他们都知道她谢向菱可不是任人揉搓、随人践踏之辈! 谢向菱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腰背挺得更直了。 她的视线下移,朝屋里那几箱被翻动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扫视了半圈,眸中略过一道冷芒,一闪而逝。 她突然开口道:“奇怪?我那对白玉观音瓶怎么不见了!!” 说着,谢向菱目光如箭地射向了不远处的黎大人,厉声质问道:“黎大人,是不是你们都察院的人拿的?” 黎大人微微挑眉,放下了手里的茶盅,道:“三皇子妃请慎言。” 慕祐景唇畔的浅笑一下子就消失了,面色一僵。 谢向菱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慕祐景的脸色变化,先是一慌,心跳砰砰加快,跟着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今天非要好好立威不可! 她一边站起身来,一边高傲地昂起了下巴,款款地朝其中一个红木描金漆匣子走去。 屋子西侧,几个正在登记造册的都察院官员都蹙眉朝谢向菱望去,或愤怒或惊疑或羞恼或是欲言又止,连衙差们也都停下了搜查的动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