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家一向都是由许太夫人和姑娘们的母亲教导,这还是许三姑娘第一次被许明祯在外人跟前这样斥责。 “……”许三姑娘的脸颊登时涨得通红,眼眶中泛起一层水光,泪珠在其中打滚,楚楚可怜…… 许太夫人心里暗暗叹息,笑着打圆场:“伦哥儿,玉姐儿,你们祖父和端木四姑娘在下棋,你们先到旁边小坐片刻吧。” 许大公子心疼妹妹,立刻就替妹妹顺着台阶下了:“是,祖母。” 他对着许三姑娘使了个眼色,兄妹俩就往东墙那边去了,在两把酸枝木圈椅上坐下。 丫鬟连忙给两位公子姑娘也上了茶。 许明祯也没再说什么,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身前那星罗棋布的棋盘上。 被许三姑娘这一打岔,许明祯倒是冷静了下来,心知这局棋由于他开局轻敌,已经无可挽回了。 他信手从棋盒里拈起了两枚黑子,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显而易见。 果然—— 许明祯干脆地把这两枚黑子放在了棋盘右下角,代表他投子认负了。 这一局以端木绯胜出结束了。 端木绯浅笑盈盈,不骄不躁,落落大方地笑道:“承让。” 许明祯目光锐利地盯着距离他不过一个棋盘的小姑娘,眉峰皱得更紧了,严厉地说道:“你小小年纪,棋风凌厉,争胜心这么重!” 端木绯依旧唇角弯弯,一本正经地问道:“外祖父,您要我让您吗?” “……”许明祯被噎了一下,哑然无声。 许太夫人难得看到自家老头子这副样子,一时憋不住,笑了出来,调侃道:“老太爷,你这么大人了,还要晚辈哄你?” 屋内的气氛一松,连旁边的服侍的柳嬷嬷和丫鬟们的脸上都染上了几分笑意。 许明祯清清嗓子道:“好了,今天就下到这里吧。” 他还是一副古板严正的模样,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笑意,与许太夫人彼此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经过方才几番试探,二老对端木绯这未来的外孙媳妇都十分满意。 端木绯娴熟地收拾好了棋盘上的棋子,再盖上了棋盒。 对她而言,至此才算是下完了这局棋。 之后,端木绯才起身,与许大公子、许三姑娘见了礼:“许大公子,许三姑娘。” 兄妹俩也起身回了礼。 许三姑娘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对着端木绯柔柔地一笑,“端木四姑娘,方才是我失礼了。” “听闻端木四姑娘是京中出名的才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姑娘的棋艺真是高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祖父输棋,有机会姑娘一定要指点我一下。” 端木绯微微一笑,道:“外祖父只是开局轻敌了而已。”端木绯说完就是笑,也不接对方别的话。 许三姑娘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祖父棋艺高超,罕逢对手,又怎么会轻易就输了呢。 许三姑娘没再纠结这个话题,手一抬,从大丫鬟手里接过一个海棠红的荷包,道:“端木四姑娘,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一点心意,让姑娘见笑了。” 端木绯以一朵蝴蝶珠花作为还礼。 这朵珠花是今年江南那边上的贡品,上个月底岑隐让人送到端木府让姐妹俩先挑了,端木绯就挑了几样,想着今天要见许家姑娘,就带了些过来。 能够作为贡品的珠花当然是精品中的精品。 蝴蝶珠花上的蝶翅做得精致极了,薄如蝉翼,金丝点翠,还嵌着七色宝石,流光溢彩,拈着珠花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