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夕玉的眼睫微颤,两行清泪立刻自眼角流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看来楚楚可怜。 偏偏东厂可没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在他们眼里,许夕玉不过是一个阶下之囚,一个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 曹由贤不再理会许夕玉,又接着审问孙鼎:“孙鼎,口说无凭,你口口声声地说是许家威胁你,可有何凭证?!” “……”孙鼎抿着嘴,无言以对。他又怎么可能有凭证! 许夕玉强忍着剧痛,拼命地向孙鼎眨眼睛,让他千万不能松口,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慕炎又不是瞎的,自然也把许夕玉的这些个小动作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神情惬意,仿佛在看一台大戏般。 他随意地把一颗剥好的花生米往上一丢,准确地抛进嘴中。 “咔呲,咔呲……” 那细微的咀嚼声在此刻寂静的审讯室中显得尤为响亮,在孙鼎耳边无限放大。 孙鼎咬了咬牙,昂首看着曹由贤,又道:“许明祯老谋深算,为人一向小心,从不留下任何实质的凭证。” 审讯室内,静了一静。 曹由贤深深地凝视了孙鼎片刻,挥了挥手,淡淡道:“带下去。” “……”孙鼎惊讶地微微睁大眼,没想到曹由贤居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这不像是东厂的行径啊! 两个东厂番子眼神更冷了,立即领命上前,一左一右地钳制住孙鼎的双臂,粗鲁地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孙鼎下意识地又想去看许夕玉,却听曹由贤慢条斯理地又道:“既然不招,那就不用留着了,反正孙家的人多的是!少一个不少。”曹由贤从头到尾脸上都带着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 孙鼎和许夕玉心里皆是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东厂番子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对舅甥心里的疑惑。 其中一个东厂番子毫不迟疑地出手了,对着孙鼎的头颅一抓一扭。 又是“咔哒”一声,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响亮。 那东厂番子猛地扭断了孙鼎的脖颈,动作快得肉眼几乎捕捉不及。 孙鼎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头就无力地歪了下去。 他的两眼睁大,眼珠子几乎瞪凸了出去,那双曾经精明的眼眸此刻浑浊不堪,死气沉沉。 即便是许夕玉没有探过孙鼎的鼻息,她也可以确信孙鼎已经死了。 许夕玉呆住了,俏脸上血色全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尖叫,却因为下巴被卸而发不出声音。 他们真的敢杀人! 孙家还没定罪呢,她的大舅父可是宁州布政使,是堂堂封疆大吏,东厂居然敢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说杀就杀! 东厂也未免太无法无天了吧! 许夕玉再次看向了曹由贤,这一次,眼神中多了难以掩饰的恐惧。 曹由贤淡然一笑,抚了抚衣袖道:“孙家这么多人,一个个来就是了,不愁找不到肯好好说话的人。” 许夕玉瞳孔猛缩,简直不敢深思曹由贤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他,他是想…… 孙鼎的尸体被人拖了下去,与被押送进来的孙二老爷交错而过。 孙二老爷神色惶惶,仿佛三魂七魄丢了一半似的。 一个东厂番子把孙二老爷押到许夕玉身旁,然后粗鲁地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孙二老爷就踉跄地跪在了地上。 曹由贤继续审起孙二老爷来:“孙延,你们孙家勾结南怀,你可有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