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贼兮兮地凑到端木绯耳边,似乎怕被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说:“绯表妹,本宫刚才听说,安平皇姑母让你来挑今天的‘牡丹王’,你挑好了吗?” “先与本宫透个底啊!” 涵星乌黑的眼眸眨巴眨巴,一脸殷切地看着端木绯。 端木绯微微一笑,一根食指轻轻压在樱唇上,故作高深地说道:“佛曰,不可说。” 涵星可从来不是什么轻易就言放弃的人,立刻就缠了上去,撒娇道:“绯表妹……” “端木四姑娘。” 后方一个陌生的女音突然打断了涵星的话。 表姐妹俩皆是循声望去,只见两三丈外,一个着丁香色衣裙、身段丰腴的女伎款款走来,她脸上的面纱随随着她的走动摇曳生姿。 那女伎停在了三步外,得体地对着端木绯福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奴婢凤仙,有些话想‘私下’与端木四姑娘说。” 凤仙特意在“私下”两个字上微微加重音量,一瞬不瞬地看着端木绯。 其实她本来是想找端木绯落单的时候,与她说话的,谁想涵星一直和端木绯寸步不离的,凤仙犹豫了好一会儿,也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 “……”端木绯挑了挑眉,一脸莫名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伎。 她确信她应该不认识这个人吧?! “没规矩!”涵星皱了皱眉头,娇声斥道,“你一个小小的伎子,胆敢这么说话!” 凤仙身姿笔直地站立着,与端木绯、涵星平视,那张蒙着面纱的脸孔上,没有不安,没有惶恐,依旧气定神闲。 小小的伎子?! 是啊,在世人的心目中,她们这些伎子地位低贱。 但是,凤仙也认识不少官宦人家的姑娘因为家族犯事而被充入教坊司,那些姑娘看到了自己,还不是要恭恭敬敬地唤自己一声凤仙姐姐,所以,凤仙也不觉得那些个官宦人家比她高贵多少。 现在她是比不上他们,但是将来可未必! 涵星是长公主又如何,谁人不知她的父亲是废帝,与新帝有不可化解的杀父杀母之仇,涵星的生死也不过是新帝一句话的事。 还有这位端木四姑娘,就算她是未来的皇后,那又怎么样,今天她还不是要来求自己! 凤仙勾了勾饱满的樱唇,乌眸璀璨。 她也不理会涵星,笑吟吟地对着端木绯又道:“端木四姑娘,这件事和端木大姑娘有关。姑娘来不来,请自便。” 凤仙的声音温婉如歌,语调不紧不慢,透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说完,她也不等端木绯回应,就转身走了,心里笃定:自己这么一说,端木绯一定会来的。就算她不为了端木纭,也该想想她自己。 凤仙的腰杆挺得更直了,缓步下了牡丹台。 看着凤仙的背影,涵星撇了下嘴,没好气地说道:“绯表妹,这教坊司的人也太没规矩了,范培中也不知道管管,这样的人都敢送到公主府来唱曲!!” 端木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涵星身后的从珍默默地给礼部尚书掬了一把同情泪。 教坊司负责庆典及迎接贵宾演奏乐曲等事务,因此隶属于礼部,可就算如此,怎么也轮不到礼部尚书亲自来管一个区区的教坊司。 不过,这个什么凤仙也委实没规矩。从珍眸光一闪,心里有了计较。等到赏花宴后,就让人去教坊司说一声。 凤仙本来很自信,觉得她已经抛下了足够的饵食,端木绯一定会跟上来。可是,当她走下最后一阶台阶,却依旧没有听到后面有任何动静。 凤仙原本悠然的身形僵硬了几分,她迟疑了一瞬,终究还是忍不住就转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