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互相撩撩,时间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八点半。 墙上的挂钟发出叮叮当当的半点报时声,而和叮当声一起响起来的,还有陆川的语音通话申请。 陆·卡点狂魔·不到deadline不着急·川,说半个小时后到就是半个小时,一分不肯多一分也不肯少。 傅同接通电话,简单应了几声,便挂断和傅潜渊出了门。 两个人一起下楼,却是去往不同的方向,傅同坐在车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傅潜渊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最终成为一个浅浅的灰点,在街道的尽头消失不见。 他收回视线,半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 傅同这次的行程是《redeem》的内页拍摄,这是本很神奇的杂志,名字翻译过来是救赎,大多时候走的却不是温情治愈的路线,而是与之相反的冷漠疏离。 比如傅同即将拍摄的这期,主题命名为[困境],拍摄以暗色调为主,画风沉重灰暗致郁系,放到许多年前恐怕都不能印出来的那种。 我意入黎明,游至万里不歇, 然,行于烈火,溺于寒水,困于深渊, 此去经年,终不见天。 《redeem》策划组定下文案被问有没有意向人选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傅同。 他刚出道的时候在一个mv中扮演过类似的角色,被困在荆棘丛林里的行者,一直朝着有光的方向走,却始终被覆在阴影里,所到之处都是雾气蒙蒙的沼泽。 他穿过丛丛荆棘,走进越来越浓的雾气,人们看不到路的尽头,只看到行者渐行渐远的身影,和他最后回头时,从层层迷雾中映出的一双淡漠疏离的眼睛。 这条路是否有尽头?行者最后有没有走出那个森林? ——没人知道。 但所有人都记住了那双眼睛。 有这样的基础在,再加上《redeem》请来的摄影师和傅同也很熟,知道彼此的需求和习惯,这次拍摄对他们来说自然没什么难度,拍摄时长被极致压缩,十点钟开始,刚过十二点便结束了。 陆川和负责人一起去了摄影那边选片,傅同这边没什么事,就先回了休息室。 黄朗跟着他进去,很体贴了送上枸杞热水保温杯,傅同接过来,再看向黄朗时,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向来活泼话也多的小助理今天好像异常的沉默,进来到现在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傅同:不应当。 你明明不是这样的黄鼠狼。 他觉得有点稀奇:“你怎么了?” 猝不及防被爱豆cue到,黄朗一颤,明显是被吓了一跳:“怎怎怎……什么怎么了?!” 吓到结巴,也是很不容易。 傅同微微挑眉:“怎么突然沉默了,有心事?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没有。”黄朗脸一红,慌慌张张的摆手否认,“没有谈恋爱没有谈恋爱,我……我就是觉得有点难受。” 说完停顿几秒,又补充:“因为你刚才拍摄时候的眼神。” 太沉寂了,一眼看过去像是荒漠边缘灰蒙蒙的天,所有的璀璨都被遮在下面,随着它一起沉寂了下去。 傅同为他的理由一怔,很快又笑开:“这又什么好难受的?拍摄需要而已,我之前也不是没拍过这样的。” 这点黄朗自然知道,作为傅同的小粉丝,之前那个行者的mv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傅同在里面所有的眼神所有的表情他都记得。 也正是因为如此,黄朗才更加清楚两者之间的差别—— 行者的沉寂是与生俱来的沉寂,即便在穷途末路里也无关绝望,那是他骨子里的矜贵和从容。傅同的沉寂却是一种近乎无望的沉寂,黄朗看着他,只觉得傅同身上好像燃烧着一层烈火,汹涌不熄,已经快要把他这个人燃烧殆尽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