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后,几乎没有差别。 上体育课的时候,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安落和晓菲坐在空旷操场的看台上聊天。 “安安,李雨骁喜欢你,你怎么没有反应啊?”晓菲托着脸颊望着她。 “反应?这只是传言而已,晓菲你告诉我,我是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面无表情的回答。 “啊?安安,你……不喜欢李雨骁啊?”晓菲张大了嘴。 安落不作回答,突然皱起眉头,“那你呢,晓菲喜欢陈硕的,对吗?” 杨晓菲低着头,玩弄着修剪得美丽的指甲,一片刘海挡住额头,藏住了眼睛,她久久都没有开口。 所以,这个问题,永远都是那么难以回答,对吧。 “安安……”晓菲突然抬起头,“安安,你很讨厌陈硕吗?” “啊?” 这个杨晓菲,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原来,就算是在女生群里如鱼得水的李雨骁,也有腼腆的时候。 两个人在空旷的操场上沿着红色橡胶跑道慢悠悠地走着,从空无一人的阶梯看台走到杂草丛生的樟树林旁,路过角落竖立的锈迹斑斑的宣传栏,再行至一排细长笔直的银杏树边,远远地看着前方的风景。 从来没有和这个男生这么近距离地在一起走路,其实仔细想来,两个人从最初的认识到现在也有一两年了,可是并没有过多的交情。也是啊,高中的生活大多时候都埋在老师的说教和成堆的作业里,如果要在作业本填灌的青春里寻找,偶尔也能想起和身边的男生有关的回忆…… 记得高一的时候,老师允许大家可以自由调换座位,有一次晓菲在放学的时候悄悄对安落说,为什么那个李雨骁总是喜欢坐在安安后面啊,我发现,每回换座位都是呢。 记得有一回冬天在教室课间,安落搓着长满冻疮的手取暖,后方突然传来男生们的起哄,李雨骁你搞什么啊,这么冷跑去开水房打水,喝凉水会冻死你哦。嬉皮笑脸的李雨骁还跑到自己身边,炫耀似的喊,有没有人要热水,有没有啊…… 记得有一回,隆冬的早晨,下了早自习,近来一直失眠的安落已经昏昏欲睡,教室里依然嘈杂,她趴在桌上补觉,耳边的吵闹渐渐地消失,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清醒,却听到教室里一片鸦雀无声,以为自己睡过头的她猛然抬头,看到李雨骁在教室门口,一个一个拉着走进教室的同学,做着“嘘”的动作,叫大家不要出声。还记得那时睡得迷糊的自己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干嘛啊,这么安静,还以为老师来了咧”…… 记得去年圣诞节,李雨骁突然把一盒巧克力放在自己桌上,然后满脸受伤地说,圣诞节送给女朋友的礼物她说不喜欢,看着就烦……你把它都吃了吧,不然我就扔了…… 所有跳出记忆的零碎段落,都带着温暖的颜色,在脑海源源盛放。放在这个场合,所有的零星碎片都能折射出与众不同的光线,曾经的自己却从未发现这些细角伶仃的碎片汇在一起原来是一整片美丽的银河。 从前自己眼中的李雨骁,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男生,喜欢打闹,喜欢踢球,喜欢打游戏,喜欢恶作剧,喜欢被异性包围…… 从来没有仔细地关注过他,所以当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的时候,习惯被女生包围他露出少见的腼腆而左顾右盼。 李雨骁突然停下脚步。 安落抬眼,心中冒出莫名的紧张,“怎么了?” 围绕着操场走了不知多少圈,他至始至终不肯说出一句话,两个人只是静默地行走,可是该说的话,到了它的时候,还是会说。 他犹豫着望向太阳沉落地平线的方向,终于说出一句,“你冷不冷?” 安落叹了口气,摇摇头。 目光垂落地面,他慢慢地向前迈出一步。 “李雨骁!”终于,安落喊住了他。 他愣了一瞬,又转身看着不再向前行走的安落,少女的脸上浮现出的坚定的神情。 安落握紧了拳头,看着冷风中衣着单薄的他,决定截断这段沉默的空气,“李雨骁,今天你喊我过来,是有事情跟我说的吧?” 少年的眼在沉沉的暮色中闪过一丝惊奇,很快又恢复平静,“嗯。” 安落的心开始七上八下,几片枯黄的银杏叶从枝头飘落,深秋的寒风打在脸上,提醒着心中那迟钝深刻的疼痛,不过,有的事情,必须——“李雨骁,你是喜欢我的吧……” 他沉默了,连同漆黑的夜色,声沉影寂。 良久,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 “我知道了……” 声音如同寂静山谷的低吟,“我知道,我来晚了。” 从来不曾想过要去残忍地对待任何一个人,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无耻地用利刃划开心中鲜血淋漓的伤口。可是,即便如此,那一句本该说出的“对不起”,却倔强地不肯说出口。 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安落想哭,不知道是为了和他相似的自己还是为了和自己相似的他。 当自己的目光落在陈硕身上的时候,有一个人以同样的姿态默默注视着自己。李雨骁和陈硕,这两个男生,有那么多相似之处,都有高高的个子,都有温和的气质,都有一张干净清秀的脸,都有少年强健的体格,最大的不同,也就是李雨骁更帅,陈硕更有才。可是,这并不是所有所有的关键。只需要一点,就够了,因为李雨骁不是陈硕。 即使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