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得好好的,戴上吧,送你老师最后一程。” “嗯!” 那人接过去,戴在头上,配合司均一起将老人下葬。 是以老人离开的最后一程,走的并不孤独。 …… 送葬仪式结束,村子里有宴客的规矩。 司均早就让助理包了酒店,并配了车将前来的宾客依次送过去。 他并没有跟着一起。 而是在所有人离开以后,久久的站在墓碑前,点燃一支烟,深深吸着。 一只,两只,第三只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天空。 黯然而笑。 “现在,我真的是孤苦伶仃,在这世间活的如同野草。我曾经做梦都想叫出这一声爸,可是见到你,却不能叫出口,我以为我会恨你,可是当我看到你奄奄一息,竟然没有一点伤心难过……” 他说了很多,完全没有头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到最后也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痛惜。 他理智且平静的面对着残留的人生,大脑清明的知道,或许他已经——不会爱了。 无欲,无求,无爱的人生有什么乐趣? 他什么都不想要,更厌恶了争斗,哪怕在z市有他的妻子与孩子,他也不想回去。 因为现实告诉他,就算没有自己,她们也会生活的很好,她不必再为了自己与父亲翻脸下去。 这世上,也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成了。 例如他,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独自回到了父亲的院子,让助理回去,自己在这里住下。 从此像是复制人生般的过起独居的日子。 他开始记日记,并在第一天就写下:我一生没有了解你,更不曾得到你的爱,没人教我什么是爱,如何去爱,我只能按照你的步伐前进,这样就可以离你近一些,感受你的温暖,也能感受你的存在。 他连续住了几天,在习惯了当地环境与生活节奏之后,去他父亲任职的那个小学做了美术教师。 简直就是完全按照他父亲的脚印在走,一步一步,有条不紊。 他当然要接白灵的电话。 第一天她就问他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去。 他在电话里告诉她,想要一个人静静,并征询她的意见。 她便如他意料中的善解人意,痛快地答应,并且对他“会回去”的承诺坚信不疑。 他当然是在骗她。 分隔两地,时间越久越会习惯,当她适应了身边再没有他,他才能真正的离开。 在此之前,他不会想着将她推离。 他会陪着她,就像温水煮青蛙,让她一点点失去对他的兴趣。 他变成了倾听者,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喜怒哀乐,只在电话里听她的诉说。 工作,生活,孩子…… 还有很多。 她仍是那只天真快乐的百灵鸟,只有他,在暗无天日的阴凉下,想不起自己,该如何去快乐。 她自然会催他回去。 “司均,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和宝儿都想你呢,等我忙完这两天,周末又去产检,别人都是老公陪着,只有我是我妈陪着……” 然后他就会沉默,沉默之后笑着说:“应该快了,假期还有几节课。” “哦,那乡下的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安静,很舒适啊,你都不想回来……” …… 操持通话的方式,一方话语减少,另一方就要不停的说。 白灵不敢停下来,因为怕听到电话那头安静的声音,也不敢想象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倾听自己。 但是她有感觉……他想要离开她! 很强烈,让她只要一抓,就能抓住。 可是她又不敢催,怕催的太紧,反而让他走的更远。 她清楚在这场你追我赶的感情里,谁主动,谁就输,谁爱的深,就陷的越深。 而她爱他已经太久,几乎把爱他当成习惯。 他们历经苦难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盼得家人同意,不可能在这时放弃。 “司均,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有点啰嗦?”她苦笑着问。 司均表现的很有耐心,“不会,你好我就放心,只是抱歉,没办法亲自陪你。” “没关系啊。”白灵不在意的说,“如果我有时间,也可以去看你啊。” “……”又是沉默,不答应也不拒绝。 白灵握着手机的指头蜷紧。 “我开玩笑的,放心,我知道身体要紧不会乱折腾,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休息,我也要去睡觉。” “好。” “晚安。” “晚安。” “我爱你。” “……”沉默,久久才传来一声“我也是”。 白灵眼里含着泪,将通话结束。 一句“我也是”,成了每天支撑她的动力。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