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小雨淅淅沥沥，竹屋内，烛光微弱。外边的风吹林，似要将它给吹灭。 “苏首辅，以你之见，这天下是战还是不战。”清泉抚他的花白胡子，落下黑子，笑着问。 邴中在旁边煮茶，闻言抬手看他。 苏哲笑了笑：“若军力充沛，自然要战。如若不行，枉然也。” “苏首辅是智者也。”清泉笑呵呵道，“老夫游览天下，见惯了怕生死之人，也将世间百态都看的极为清楚。本以为天底下无通透之人，今个算是遇上了。” 苏哲又是淡笑：“清泉大师过奖，为人活于世间。哪儿能不留恋人世间的种种，尽管是命苦之人，真正离去，心也有不舍。” 清泉若有所思得点头：“是也，多谢苏首辅指点一二。” “清泉大师为智者，谦逊之态，同值得本官学习。”苏哲接过邴中递过来的茶杯，清啜口茶，咽下。 清泉微愣，随即哈哈大笑。 在门外守着的兵戎有些无聊，他手中把玩着一根竹子，听雨声淅沥。 屋内棋盘走向严峻，一来一往，输赢浮出。 清泉喟叹：“早就闻言苏首辅的棋艺了得，今日对弈，果然体会到。” “夜深，清泉大师早点休息。”苏哲浅笑。 清泉欣然点头，离开竹屋，去了前面的嘛屋子。 待不见他人影，邴中才开口：“大人，那二名香客显然就是骗子。为何今日您还是让无忧师傅讲他们给收留，属下实在有些不解。” 苏哲动手将棋子收起，闻言回道：“撒谎也分情况，就他们二人所言纵然有夸大的成分，但也无伤其他。再者，为寺庙为僧人者，自然是以慈悲为怀。” “大人的意思是那二人恐怕是穷鬼，收留一夜也没事。”兵戎从外边进屋，笑着道。 苏哲点头：“就是这意思。” 邴中挠头：“属下知晓了，不过还有一事想跟大人您说。” “直说无妨。”苏哲见他有些扭捏，不由一挑眉。这邴中向来都是稳重如山，像这样黑脸微红颇有些不自在的模样，少见啊。 邴中咳嗽声：“属下的妻子有孕，恐是这几天就得生。属下想请几天假在家陪她，还望大人准许。” 苏哲点头：“这是好事，准。待满月酒可别忘了请本官去，定是给他包个大红包。” “是，多谢大人。”邴中喜笑颜开。 第二日清晨，邴中立下山，身上还怀揣着苏哲赏赐的一百两银票。他心底既是高兴，更感慨跟了个好主子，整个人面色都呈现喜意。 雨水已停，洛阳寺的早点吃食为馒头和粥，因着有苏哲在，厨子想做几个小菜。 苏哲刚好进厨房，见厨子切萝卜有些讶然的挑眉：“你这是要炒萝卜？” “是。“厨子一回头就见苏哲站在身后，吓的差点切到自己的手，他忙道，“小人见过首辅大人，您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嗯，你不必紧张。”苏哲笑，“这萝卜交给本官来吧，菜地ｍ.lZ1915.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