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军已倍道兼行,抢了至少三日的时间,此时休息一日,也可让将士们恢复体力,否则若是遇上埋伏,敌军以逸待劳,我军必败。” “这荒山野岭的,就算朗朗晴空,梁王都未必找得到我们,何况是这种鬼天气。”封野道,“休息一夜,明日看看天气如何,再做定夺吧。” “明日雨怕也不会停的。”燕思空道,“我已观气象数日,积云不散,湿气低垂,淤结于山中,三日内可能都不会停。” 封野沉声道:“休息一夜,明日定夺。” “封野。” “叫将军!”封野瞪向他,“燕思空,军中无尊卑,却有上下,你不必赘言。” 燕思空拱手道:“是,将军。” 封野懊恼地吁出一口气,朝侍卫挥了挥手:“全都下去吧,我和参军要休息了。” 这几日封野和燕思空一直同寝于一帐之内,却不可能有风月之心,不过是为了减轻负重,精简了物资。 封野朝燕思空招招手:“过来。” 燕思空走了过去。 封野挨着他:“我有些焦虑,你别生我气。” 燕思空淡道:“你知道赵傅义为什么敢把兵权交给你一个区区十九岁的半大少年吗。” 封野轻哼道:“因为我配得起这兵权。” “对,因为你十一岁上阵杀敌、十四岁深入敌阵、十六岁独自领兵,因为你智勇双全,因为你军纪严明。”燕思空用肩膀撞了撞封野,笑道,“所以你刚才说得对,在军中,我不该直呼你名讳,我一时情急,连世子都忘了叫,实在不应该。” “啧。”封野揶揄道,“我怎么听着,觉得你在酸我呢。” “岂敢啊。” 封野哈哈笑道:“你是我最疼爱之人,你还有什么不敢啊。”他一手揽住燕思空,轻轻晃了晃,“空儿,你的顾虑我明白,但你没有带过兵、打过仗,体会不到行军求速的紧迫感,战机往往就在千钧一发之间,稍有贻怠,都可能酿成大祸。若因为行军缓慢,而不得已走青须谷,恐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兵贵神速,这一次我们抢的是时间,我们没有一日可以休息,明天视天气情况,最多休息半日吧。” 燕思空点点头:“听你的。”他扭头看着封野的侧颜,那坚毅的目光灿若星辰,直射远方,他心脏颤动。封野一旦披甲戴盔,立于军中,就再无平日里嬉笑怒骂、率性轻狂的少年样,令行禁止,说一不二,才是他为将者的模样。 —— 如燕思空所言,第二日那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封野让大军多休息了小半日,才整军出发。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