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绿蓉慌忙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坐在屋内的乔玥着实捏了把冷汗。 要不是陈婆子恰好路过,她连自己被绿蓉盯上都没发现。 叩门声响起,陈婆子的声音比方才温和不少:“玥儿姑娘可歇下了?” “没呢。” 乔玥没想到陈婆子居然不是路过,忙打开了门。 陈婆子在虞安侯府资历颇深,平日不苟言笑,处罚起丫鬟来也不留情面,府里丫鬟都很怕她,乔玥对她自然也有些畏惧。 可这会儿陈婆子却敛去方才对待绿蓉的冷硬样子,微微笑着问:“姑娘手上伤可还疼?” 乔玥态度恭敬:“不疼了。” 陈婆子看着乔玥手上的帕子,语声和蔼道:“姑娘手上的伤马虎不得,老身带了些伤药过来,再重新帮姑娘包扎一下吧。” 乔玥有些意外。 陈婆子怎么忽然管起小事来了? 她忙侧开身子让陈婆子进来,微垂的眼睫染了一片柔和的光。 陈婆子将托盘放到桌上,缓缓将帕子解开。 乔玥手背上的伤口并不长,却深的很,像是被那碎片生生戳进去似的,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就连陈婆子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不是她过来瞧,这样的伤口日后肯定会留疤的。 陈婆子生怕弄疼了乔玥,忙将动作又放轻了些,道:“姑娘今后若遇到什么事儿,记得和老身说,切勿自己应付。” 乔玥轻轻应了一声,看着陈婆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底的畏惧也小了几分,觉得陈婆子并不像丫鬟传的那般可怕。 窗边月光柔和,深紫色的药膏一圈圈在手背上抹开,清凉凉的,先前的刺痛感都消了不少,乔玥忍不住道:“这药涂手上一点儿也不痛呢,谢谢陈妈妈。” 陈婆子见乔玥眼睛亮亮的模样,眼底不禁也染了些笑意。 这紫金膏连那蒋二姑娘都没用过呢,当然不会痛了。 但她到底没说什么,只将伤口仔细包扎好了,又留了一瓶药,才起身回去复命。 淡淡的檀香自玉佛前散开,季长澜靠坐在椅子上,听着陈婆子将绿蓉在乔玥房门前的事儿说了,冷淡的眸底倒没有什么情绪,只问了句:“那丫头伤如何?” 陈婆子道:“伤口挺深的,老奴去的时候她只用手帕包了下,若是后来没有那紫金膏敷着,恐怕会留疤呢。” 季长澜低着眸,浓黑的睫毛挡住了一片暗沉的光,腕上的佛珠被他摘下,就这么静静瞧了一会儿,才丢到桌上,语声淡淡道:“知道了。” 陈婆子没再多言,俯身行了一礼,低头退出屋子。 * 府内消息传的飞快,丫鬟们没多久就全都知道了乔玥与蒋夕云的事儿。 毕竟蒋夕云还有三个月就要嫁入侯府了,丫鬟们不想惹祸上身,全都不约而同的远离着这位被未来女主人针对的人。 乔玥很快就被孤立了。 但她本就不善交际,如此倒也自在,每天按时涂药,手背上伤好的飞快,只是再没有见过季长澜。 她不过是个二等丫鬟,那天若不是宝笙肚子不舒服,是如何也轮不到她给季长澜送茶的。 季长澜就如书里写的一样冷漠。 乔玥没能拦住身处泥沼的反派,缝补功夫倒比以前长进了不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去库房领了些料子,正要回下房,守门的小厮却匆匆跑了过来,对着乔玥问道:“你是陈玥?” 乔玥忽然听到这个名字还有些不习惯,顿了顿才道:“是。” “有个小孩儿在府外找你呢,说是你弟弟。” 乔玥一怔,忙跟着小厮走了出去,只见侯府门口的石狮旁站了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儿,瘦瘦小小的,身上衣服破旧不堪,鞋子也磨破了,露出两个黑乎乎的大拇指,像是走了很久的路才到这儿似的。 他看见乔玥后,原本黯淡的眼睛亮了亮,咧着嘴喊了一声:“玥儿姐。” 确实是原主的弟弟陈小根。 乔玥跑了过去,看着小男孩儿衣衫褴褛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问道:“你一个人来的吗?” “嗯,娘说这月收成不好,让我带些干粮给玥儿姐送来。” 说着,他就从身上的小包袱里掏出两个干巴巴的饼子。 晌午的日头正烈,乔玥能清楚的看到小男孩儿舔了舔干裂的唇。 他的肚子干瘪瘪的,似乎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可手中的那两个饼却保存的很完整。 乔玥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 得多狠心的父母才能这样利用自己的亲生孩子呢? 她这副身体的原主陈玥是半年前被这户姓陈的人家收养的,因此也随她们改姓了陈。 陈家夫妻两人都是农户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