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这个直来直去的爆脾气,他治不住她,即使把她关在情妇岛上,她也照样胆大妄为去调查周子健,结果被咬一口差点得艾滋玩完。 接着他就从那时转变,带她上山拜佛,接近他的权力中心。 与其任她胡作非为,不如放在身边亲自管束。 这大概是他当时的想法。 黎梨想通这里的弯弯绕绕后,坐在那个男人的床上,拧眉入定半晌一言不发,旁边吵杂的安装空调声,丝毫打搅不到她。 装修师傅一边工作,一边往她全身上下瞄,黎梨视而不见,她长得的确惊天动地,合该被观赏,被评价,被赞誉,不会少一块肉的,没事。 她有事的是,反思之前自己的不专业。 在国内潜伏,她个人情绪浓厚,跟他吵架,跟他耍小脾气,有时候又真情流露,瞎胡乱的问他有没有害过人,如果周非凉真害过人,那她当时就已死在国内,是他手下冤魂之一。 可她的直觉又大放异彩。 她对他有初恋滤镜,后来滤镜碎了,她痛定思痛要对他狠下心,可还是会由少年时期的深刻印象对他抱有期望,觉得这个男人他不会伤害她…… 所以有点儿肆无忌惮了。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挺成功。 直到在芒山遇见他,恍如隔世,他奄奄一息,被她拖上床粗暴治疗。 黎梨叹气,她觉得她在当天就暴露了。 当时大雨瓢泼,窗外似末日。 屋内灯光昏暗,他身上又烫又湿,她给他换衣服,擦过他身上每一块皮肤,有现成的枪伤汨汨流血,有陈伤旧痕触目惊心,她就没忍住,掉了几颗泪。 他当时微微睁眼,瞧了她几秒,黎梨以为他看不见,泪越发汹涌,带着恨。 现在脑子却发懵,正如韩奕铭所说眼瞎心不瞎,周非凉这种敏锐智慧的男人怎么会分辨不出她? 有点儿想笑,又有点想哭。 黎梨觉得累。 她抬眸看窗外。 夕阳坠在天边,红彤彤的像一块饼,那味道不知如何,酸甜苦辣,像她心境? 起身,到房外。 江氿这时恰好走来,“我们得回金三角,你自求多福。” “啥意思?”黎梨瞅瞅他身后,没见着周非凉的人。 江氿:“三爷的意思。” “那是你们三爷意思。” “什么意思?”换江氿懵。 黎梨冷哼一声,“我可是良家姑娘睡了我想跑?做梦。” 江氿眉头拢老高,心说下午你们也没干那事儿吧,床架都没响。 黎梨绕过他,“你收拾东西。我也收拾。”说着就去了客厅拐角那扯了自己背包带,往肩上一扛,仿佛早就准备好,随时可出发,背上就走人,不带打一声招呼的。 江氿原地僵硬半晌,还是拨了周非凉号码,“爷,要不您躲躲?她找您去了。” 周非凉大约头疼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声音永远清浅无起伏,“随她。” …… 阮八在楼下遇上黎梨,她拎着包直接坐进江氿的车,随意观察着此趟的跟随人员,阮八说,“妞儿,哪天你把三爷收服了记得带我发发财。” “这栋楼不是你的了?还要发什么财?”老板娘死了,这栋全归阮八所有,他早赚的瓢盆满钵,且临走周非凉还送了他一台空调,“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 她笑得意味深长,弄地阮八忙摇手,“哎呀我这个是正当交换得来的,灵光小姐……” “什么?” 对方嘴巴又闭上了,说了半茬,真真可恶。 黎梨等不来回话,朝对方瞪一眼,说,“江湖不见了,软爷。” “妞,妞,我没办法……得遵守交易规则,不能透露。”他又说,“你小心灵光小姐,她对三爷感情不纯,你知道的,嗯?” “你说了一句废话。” 也不算完全废话。 跟着周非凉南下是没错,他不会伤她,可灵光呢? 容不得黎梨多想,等江氿上完车,二人一起出发去接周非凉。 再见面时,天色橙红,异国的浅岸河滩边,他身长玉立而站,面对一群在河边嬉戏的小孩,脑中不知思考的什么,神情寡淡,像入禅的人。 黎梨让江氿停车,然后率先跳下去,并从后备箱拿了盲杖,朝他走去。 她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