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能来看她,比让她睡上一两个时辰还惯用。 夏秋末笑笑,转身。 回铺子的时候,都能哼起了小曲。 只是刚哼了没两句,便依稀觉得不远处一道身影有些眼熟。 夏秋末转身,脚下便僵住。 片刻,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面无表情道:“怎么又是你?” 许金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夏秋末,你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的人!” 夏秋末看他:“许金祥 ,你又想做什么?” 他都近乎成这里的常客了。 只是日日都是来添乱的。 夏秋末看他一眼,心中有些烦躁,又有些无奈,先前难得的好心情忽得不知去了何处,只觉几日以来积压的困意上头,只想倒头清净睡上一觉。故而便也不搭理他,只径直入了店中,扶了楼梯,兀自往二楼去。 见她如此,许金祥心中本就有一股子火憋着,眼下更觉被这股子无名火,灼得实在闹心,却还是快步跟上。 夏秋末驻足,叹道:“许府很闲吗?你总来我这里做不速之客?” 许金祥恼火。 换作旁人,哪敢在他面前说这些话? 她就是仗着他对她好性子! 许金祥心中如吃瘪一般。 可她不走,他也不走,夏秋末很有些累心,只得沉下声来:“许公子,我这几日做衣裳很困了,想休息了,若是有旁的事情,可能晚些时候再说?” 下逐客令了。 言罢,又转身,继续上楼梯。 许金祥脸上实在挂不住,倏然,伸手扯住她衣袖。 夏秋末诧异:“许金祥,你做什么!” 他并未松手,反正都如此尴尬了,索性一口气说个明白:“是你做什么!!夏秋末,你是真没有心,还是在旁人面前就只有自卑的劲儿!” 夏秋末微楞,既而甩开衣袖:“许金祥,你若有病就该去药铺,来云墨坊这里胡言乱语做什么!”夏秋末恼意写在脸上,似是恼怒到了极致,脸色都涨红,也再不想搭理他,快步便上了二楼,径直往制衣间去。 许金祥便如鬼魅般跟上,“我有说错什么!夏秋末,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你在白苏墨面前多自卑,白苏墨是国公爷的女儿,白苏墨是京中这些贵女中的翘楚,白苏墨弯弯指头旁人就谄媚对你,你想同她做朋友,却越是做朋友,心中却越是自卑,却是觉得这是同情,是施舍!” “许金祥,你够了!”夏秋末眼中本就布满血丝,眼下便彻底猩红。 二楼大堂没有旁人,制衣间内方才她见人都走了,夏秋末睁圆了眼睛,不让眼底的氤氲汇成眼泪珠子,便咽了口口水,厉声道:“云墨坊从今日起不欢迎你!” 言罢转身,头也不回得往制衣间去。 只是前脚刚走,许金祥便在身后道:“你不是喜欢钱誉吗?钱誉喜欢的人是白苏墨,白苏墨也倾心钱誉,是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诅咒发誓,说从今往后再不自卑示人,日后要过的每一日都是新的……” “许金祥!”夏秋末打断,胸前都因为气极而起伏。 许金祥恼火:“夏秋末,我就是看不惯你非要委屈自己做什么!谁规定了你要低白苏墨一等,你若心中介怀钱誉之事,那便光明正大介怀,又扭扭捏捏,又顾左右而言他,旁人谁领你情!” “许金祥,你给我住嘴。”夏秋末已失了平仄,眼泪如珠子串一般,在他面前落下。 许金祥更为恼怒:“夏秋末,若不是那天晚上看你喝多了,一直在哭,一直在说这些破事儿给我听,谁稀罕管你同钱誉那堆破事儿!你当我吃饱撑着了!” 若不是如此,他何必当日怒气冲冲跑到骑射大会上去怼钱誉! 若不是如此,他为何非要同钱誉一较高低! 若不是如此,他为何眼下如此恼怒! 旁人是猪油蒙了眼,他是猪油蒙了心! 他是魔怔了! 方才见到夏秋末同白苏墨一道,听夏秋末说得那些话,有人分明是个泼辣的性子,分明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白苏墨,心底委屈避开,可等白苏墨一来,还是费尽心思,去卑微讨好对方! 她就没有自尊吗? 她就没半分骨气,和钱誉,和白苏墨断了来往吗?! 他是魔怔了,才会看不过去! 其实关他屁事! 她夏秋末的事就关他屁事。 许金祥怒不可谒。 不动弹,也低头不再作声。 只是良久,也未听夏秋末的声音传来。 许金祥心底又有些慌,只得抬眸。 果真,见她眼角两行泪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