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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5)


谢啊,昨天我说, 你要是乐意,就多来我家坐坐, 也是希望你不要被困在往事里,要向前,画出更好的画来。
  谢谢老师。
  眼前这一身素白的青年眉眼恬淡, 依然恭敬自持,好像方才就是个不足为道的小插曲。
  这一看倒是比小林那急吼吼的样子从容得多。
  两相比较,顾宵自己都没意识到心里的天平稍微偏了点。
  简单提了一句,见谢祺不欲多言,他也不做他想,只兴致勃勃地和谢祺继续聊起了画。
  临到午饭时,林宣说是要请他们吃饭。
  谢祺婉言谢绝。
  林宣还想劝劝顾宵,顾宵只摆手说自己年纪大了,只吃家里的简餐。
  两人只得各自散去。
  要送你回家吗?
  林宣的车低调驶出,是银灰色的,和俞一承那辆款式很像。
  不了,我坐地铁就好。
  那人也没有继续询问,只一踩油门,银灰的车疾驰而去。
  留下一地趾高气扬的尾气。
  又深又圆的雨点渐渐打在眼前的水泥地上。
  这秋雨连绵不肯休。
  谢祺慢慢地走,一滴雨水打落在脸颊。
  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的思绪变得和他的步伐一样慢。
  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只是钝钝的,漫无边际的,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
  反正眼前不是大雨,他甚至懒得拿起雨伞。
  地铁站里,有人悄眼看着眼前的青年。
  白皙素淡,清凌凌的,袖子被隐隐打湿几分,略长的碎发落在他过长的睫毛上。
  一边的人看着这青年兀自戴着耳机听歌,一时说不出什么词句,简单明了而言,就是好看。
  还很宁静。
  这份寂静一直延续到他打开自己的家门。
  又一次,他恍然发觉,在此之前的很多个周末,俞一承都待在他家里。
  一开始他不太乐意,但俞一承遵守承诺,相当安静,不曾打扰到他。
  于是他也不看不说话,只当这男人不存在。
  现在他突然发现,哪怕他看都不看俞一承,只自顾自画自己的画,这个人在与不在,也都是有区别的。
  具体有什么区别?说不出来,大概就是自己突然清晰地感知到了他不在的这个事实。
  不过要说更多情绪,确实也没了。
  那一刹那发觉的空茫大概只是源于人类天生带有的一种属于智人的高级功能,没有含义可言。
  仅此而已,他没有更多的心思分给俞一承。
  这样想着,他掀开画布,打算抛开他人,沉浸入自己的画中去。
  习惯性画了几笔,他停下来怔了一会。
  他下意识拿起笔掀开画布露出来的,正是那天他一时兴起为俞一承重新作出来的画。
  一开始落笔那几下,也自然顺畅得根本不像刚刚开始。
  就好像那些线条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已久,他不需要思考如何作画,只需要忠实地呈现这些线条。
  这个认知没来由地让他不太舒服。
  于是他放下画板,只打算去浇一浇窗边的花。
  然而窗边立起了一块小木板,上面画着简要的日历,今天这个日期已经被打上了勾。
  是因为他某天抱怨过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浇水浇多了,担心那盆小草被自己淹坏,所以俞一承给他弄了块小木板做的日历打勾意味着这男人早上离去前已经给多肉浇过了水。
  窗台上容易落灰,而小木板光洁如新,应该是俞一承走之前还擦拭过。
  于是他刚刚满上的水壶没了用武之地。
  已近中午,谢祺一把坐在沙发上,眼前闪过早上临别前俞一承的面容。
  想什么想,吃饭去。
  他打开冰箱。
  一入眼就是满满当当的食品。蔬菜,肉类,成品,半成品,分门别类,整整齐齐。
  那是俞一承发现他的冰箱时常空着、而他又吃饭习惯性不准时之后布置的。
  再不济,还有冰箱旁的小零食柜总之,不至于让谢祺因为懒洋洋不想动而饿肚子。
  这人简直无孔不入。
  若是换个公允的说法,按俞一承的作为来看,那至少也应该是无微不至。
  但谢祺硬是不肯把这好词安在俞一承身上,也不知在别扭些什么。
  尽管如此,他吃完俞一承准备在冰箱里的熟食,裹着俞一承特意买过来的小毯子午睡过后,依然坐在了画架前,一笔一画润色着那副主角是m.LZ191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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