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色的床被帐幔,将榻上那人衬得仿佛肤白如雪,只肩头几点殷红,格外色气。 谢云流心中暗暗可惜,他家花醉成这般,倒少了讨论一番避火图,再共赴云雨的乐趣。 醉了的风雨落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却对自己身边的人格外依恋:“云流。” 谢云流摸了枕间的润脂,欺身而去。 喜床的帐幔随势垂落,轻摇慢颤间,全是旖旎。 谢云流以为,世间最美妙,不过这一刻相合。 却不知,他家花永远有更令他感动的举措。 “等等……”被侵入的疼痛,将风雨落仅存的理智唤醒,只抬了抬手,风雨落额上便多了一层细汗。 风雨落轻哼一声,将掌中两颗丸药,含入口中,而后便朝着谢云流索吻。 谢云流心领神会,低头将风雨落吻住,唇齿间果然被推过来一颗丸药。 谢云流不知道这是什么,却也并不犹豫,将那丸药咽入喉中。 风雨落将自己那颗也吞咽下去,两人顺势交换了缠缠绵绵的一吻。 风雨落醉眼迷离之余,笑得格外满足,轻吟道:“虽未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谢云流瞳孔紧紧一缩,猛兽跨栏而出。 大红的帐幔内传出风雨落一声惊呼,继而帐幔便如身处狂风骤雨中一般摇颤。 如今黄昏刚至,云落居内,却注定一夜风雨不落。 ———— 第二日一早,花花果果两人从醉梦中苏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啊呀!”花花一声惊叫,从床上爬起来直窜隔壁:“果果,娘还说让咱们去伺候新人梳洗,有红包的!” 所谓伺候,不过是送盆洗脸水进去,红包才是关键呀。 果果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不慌不忙道:“放心,哥哥不会比我们起得更早。” 人人都知道,谢道长素了几十年,一朝得释,必然欲豁难填,他哥不丢半条命,也绝不可能早起。 “那咱们还去不去?”花花隔着房门问。 “去。”跟钱挂钩,并且有机会抓他哥小辫子,怎么能不去呢。 果果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咱们要不要叫上茶茶呀?” 商量的口气,却格外有主意。 “你快起来,我这就去叫。”花花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三小只抵达云落居时,除了缩在廊下的侍女们,院子里静悄悄的。 果果轻声道:“看吧,我就说肯定没醒。” 风雨落确实没醒,谢云流却醒了挺久了。 此时正拥着风雨落,把玩两束仿佛生错了位置的长发。 一缕白发陷在风雨落缎子般的黑发间,想忽略都难。 谢云流看见时,心中一惊,从榻上惊坐而起,却在起身时,发现他发间,赫然多了一缕黑发。 他这一头霜白,几十年了,却在一夜间多出了生机。 昨夜那幕不由浮上心头,谢云流本以为,风雨落不过是情之所至,随口吟诵。 却原来,那两颗药,竟果然有此功用。 他家花才刚刚及冠,若不如此,大约要比他活得长久。 若留他一人,他会如自己那般孤单守候,还是会琵琶别抱?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