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订机票的时候,我看到了。”木子说。 刘国华问:“这件事,你和别人提起过吗?” “她的航班?没有,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包括她回国这件事。”木子笃定地说,“她本人有没有告诉过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没和任何人提过。” 刘国华不动声色,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我确定。”木子又说,“我知道树歌出事后,我就回想过这些事,我确定我没和任何人提过。”她说完,又问了一句,“怎么了?很重要吗?” 她显然不知道,她现在是他们唯一能确定知道顾树歌确切行程的人。换句话说,如果按照谁有作案条件来推测凶手,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刘国华正要说话,沈眷接话了,她说:“很重要。” 木子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身子,眼中满是惊慌。 “你知不知道‘西园烘焙’?”刘国华适时接上去问。 木子不敢像刚刚那么随意了,稍显拘谨地说:“知道。树歌提过,去年吧,我也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了,有个同学说要来燕京玩,大家就给攻略啊,告诉她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地方,大概是我们把能说的都说了,树歌就提起了这家烘焙店,说东西做得很好吃,她和您从小到大就爱吃这家的西点,连生日蛋糕都在这家订的。” 顾树歌就是在这家烘焙店外出的事,张猛驾车到这里,撞死了她。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个案发地点大概率不是偶然,而是早已设计好的。 沈眷说:“当时有哪些人,你列一个名单。” 木子有些为难:“时间太长,我也记不清,只能尽量记。” 沈眷点头,让林默给她纸和笔。自己站起身,到隔壁房间去。 顾树歌跟着她,刘国华也跟了上去。 这是一间套房,隔壁是小型会议室。刘国华就说:“出事那天是您生日,凶手如果提前知道她会回国,就能推测出她肯定会去那家店,再结合航班,也不难推断出她去那家店的时间。” 沈眷也是这个思路。木子给出的名单是个调查方向。 “张猛那边,供认了的确有人收买他,他们是电话联系,那台手机是老人机,号码是不记名的,查不出归属地,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凶手第一次联系他,是案发前五天。” 说明案发前五天,凶手就确切知道顾树歌会回国了。 调查推进得很慢,但不是毫无进展。 沈眷让林默安顿了木子,自己就先回家了。顾树歌坐在副驾驶座上,想着木子最后给出的那张名单。 总共列了八个人,都是认识的。她想要深入回忆一下那次的事,可是一上了车,她所关心的就只剩下怎么更好地和沈眷交流这一件事。 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节省沈眷的血。 到了家,下车的时候,顾树歌还在想这个,沈眷忽然说:“人家追你,你都没发现吗?” 顾树歌一脸茫然,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想要回答,又想起沈眷听不到,就默默地跟在沈眷身边,没说话。 走进家门,沈眷让还在家里的佣人们提前下班,然后找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皿,去了书房。 她先割破手指,放了差不多半玻璃皿的血。不管要用什么办法节省用血量,最初的放血肯定少不了的。 顾树歌看得晕眩,连忙说:“够了够了。” 沈眷没吝惜,等到她觉得差不多了,才包扎了伤口。然后从笔筒里选了一支最轻的签字笔,说:“你沾点血,然后去拿笔。” 顾树歌眼睛一亮,对啊,只要她能拿笔,就不用蘸着血写字,这个办法比把血液稀释还要好。 她把食指和拇指沾上血,然后拿笔。 没拿动,笔在桌面上微微摇了一下,连桌面都没离开,就静止不动了。 “太重了。”顾树歌叹了口气,她拿不动。 沈眷看到了过程,能猜出一些,就问:“拿不动吗?” 桌面上慢悠悠地出现了一个勾。 沈眷就拿起签字笔,想要拆开,取出里面的笔芯,但是没成功,这支笔是一体式的,没法拆。 “不然去买支更轻的笔。”顾树歌出主意。 沈眷想了想,她站起来,打开书架下面的柜子,从里面翻出一只盒子来,打开盒子,红色的绸缎里衬上躺了一根羽毛笔。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