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以顾宴的臭脾气,他会把夜染衣一行人甩开,就像他白天故意赶路针对一样。 但他反而放缓了速度,甚至还会停下来等一等。 倒是夜染衣自己嫌弃太慢,耽搁救祁北,对着左右暗卫道,“我们走快一点。” 暗卫首领道,“夜路不清,怕殿下摔倒。为了安全,还是稳妥为上。” “我没事。”夜染衣提了速度,下一刻,就踩到了一块凸起的小石头,差点扭着脚。 暗卫赶紧请罪,“殿下小心!属下没来得及扫清障碍,请殿下降罪!” 夜色寂静,后头的声音十分清晰传到领头的顾宴耳中。 他闻言回转过身,就见一片火光蒙蒙之中,惊艳绝色的女子,黛眉微蹙,美人尖小脸上,三分忧虑,三分担心。 酸诗里说的一颦一笑都动人,原来如此。 顾宴一手举着火把,穿过一众黑衣卫,走到最末尾的夜染衣面前,看着她道,“他们是因为你,才会走得慢。否则,不应该比我的人慢。” “是我拖累了大家,抱歉。”夜染衣自知如此,倒也没有半句反驳,主动背锅。 她对顾宴也算有几分了解。 知道他不喜自己这种文弱闺秀,以他的性格,嘲讽几句也无妨。 他是去帮祁北的。 就这一点,夜染衣没什么好说的。 顾宴的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扫了一下,突然伸手一把攥住她挽着的洒金披帛,轻纱转了几圈宛若绷带缠在他的手上。 “跟我走。”顾宴盯着她的眼睛,清澈的墨瞳明亮。 夜染衣一愣,终于反应过来,攥住披帛另一端,也往自己手上缠绕了几圈,诧异致谢: “谢谢顾七少。” 顾宴薄唇微抿,转身带路。他走的极快,灰蒙蒙的森林,纵然有火把,其实根本看不清路。 但是…… 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平坦。 放心跟着他走就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以洒金披帛为引,一路朝北,进入密林深处。 林子越深,本该越难走。可夜染衣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偶尔顾宴停下来,两人分别观察树皮或草木长势辨别方向。 互相验证,四目相对,点点头。 继续往前,十分默契。 突然,顾宴脚步一顿,停下来静听。 跟在他身后快步赶路的夜染衣,蹭地一下撞在了他结实的后背,差点摔地上。 顾宴眼疾手快一扯手中披帛,将她整个人又拉了回来,双手接住她。 “谢谢。”夜染衣揉了揉额头,歉意笑了笑,“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顾宴的视线在她微红的额头上略略停顿。 公主被人喻为国色牡丹。 他以前对这种比喻不以为意。好端端一个活人,有鼻子有眼,哪里像一朵花了? 但是现在她在他眼中,还真就是一朵娇花。 得捧在手心的那种。 娇滴滴地,碰一下都会在花瓣留下折痕。 所以得小心翼翼护好了。 如此柔情,对于顾宴来说,还是生平第一次。 怜香惜玉这种情绪? 有朝一日,竟然出现在了他这个“老子天下第一不能打架都是垃圾”的人身上。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