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真喝糊涂了?”风轻歌不由好笑,“顺心而为,你自己说的。” “如果所做的决定,并非自己的本心,那就不要勉强自己,随心而行。” “你这一天天闷成这样,何必呢?想回家就回家,放心,有我在,你父王现在也欺不了你。” 叶南归苦笑一声,又饮了一口。当初他劝风轻歌的话,而今,风姑娘又来劝他。 但是…… 他离开钟离一族那日,便暗自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 他对父亲,至今有怨。 那个人烧了母亲的遗作,烧了他的梦想,自以为高高在上,就泯灭别人的人生。 母亲自从嫁给他之后,作为九州第一绣娘,却再也没有碰过针线。 可悲吗? 他觉得可悲。因为他,母亲就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一切,只因他不喜欢。 母亲从未在他面前多言一句,小时候他也不懂,直到长大成人,这才知道,有多痛苦。 她只是忍了下来,什么都不说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记得母亲常坐在窗台前,一个人默默发呆,一坐便是大半日。 只有见到自己,才会笑起来。 以他的喜好决定别人如何活,他和母亲都是受害者。对于这种人,他没有理由原谅他。 但却又做不到对西漠的处境,无动于衷。 西漠刚遭遇了大旱,百姓需要休养生息,王库穷的连俸禄都发不出来…… 西漠王一边要上朝,一边还得上矿。 他根本忙不过来。 却又不想随便立一个世子。而今西漠只是穷的过不下去,让钟离秋监国,说不准就直接亡了…… 一边是父子之怨,一边是西漠百姓。 叶南归早已经不是钟离家的人,又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为西漠操心。 于是便更闷了。 念头不通达,只能借酒浇愁。 “我早已经不是钟离一族的人,西漠如何,皆与我无关。”叶南归摇摇头。 风轻歌挑眉看他,“你瞅瞅这酒,再听听你说的话,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傻吗?这也能信?” 若与他无关,能喝闷酒至今? “这是我的答案。”叶南归望着窗外茫茫白雪,眸色郁郁,“也只能有这个答案。” 若他回西漠,岂不是表示他原谅了西漠王? 他觉得绣娘身份卑贱,就不准母亲再碰女红。让她再也不能做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事,变成他的妾室,他的附庸。 他将自己逐出家门,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若真的父子情深,担心他这个儿子,早可以找了…… 而今有求于他,才找上门,不过是利益相关,与父子之情无关。 这个人还是以前的西漠王,他信中所言,这些年未能照顾他,对不起他…… 却从未真正意识到他真正做错了什么。 一个连认错都没有做到的人,他凭什么原谅? 只是他心底仁善,无法忽略西漠的处境。而今坐视不理,都于心不安。 叶南归的声音很平静,沉静地陈述一个结果,但风轻歌却听出了一丝酸涩和难过。 “既然是无关之事,就不要放在心上。”风轻歌端起酒盏,和他碰了一下: “京城这边的人手,差不多收完了。接下来要去其他地方收人,我看你这一天天闲着没事,不如替我费费心,看看咱们接下来去哪。” 忙起来就没空想了。 风轻歌不会安慰人,也不会讲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用一个笨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有时候遇到这种根本没法解决的心结,那就不要管它了。 越想解开,就缠的越紧越难受。 “这么快?京城附近的山匪都收完了?”叶南归微微惊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