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杨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念头如此这般地翻腾着。 听到成新意的话他才转向现实,应道:“辛县为什么叫辛县呢?可能这里的人连生活都比其他地方辛苦些,所以太阳都要烈一些。” 成新意想笑,笑到一半又收了。 派出所人很多,等了两个小时才办了销户,刚刚跨出派出所,舒杨就掏出了手机。 成新意:“现在就要打吗?” 舒杨点点头:“我想快一点回去,落下了一堆文案,赵老师说下周期末考,考完得去学校拿试卷。” 成新意:“房屋过户不忙办吗?” 舒杨拨号码的手停了下来,说:“房产证上本来就是我的名字。上次他拿回抵押之后就改成了我的名字,只有爷爷我们三个人知道。” 成新意惊讶地问:“那为什么你二叔说你爸要卖房子?他拿什么卖?” 舒杨疲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说不定他只想先骗一笔钱在手里,定金什么的。” 成新意还想说什么,最后没开口,在旁边看着他打电话。 借钱给舒建国的人舒杨都认识,那老大被人称作“磊哥”,从小到大也见过不止一次了。 他打电话的语气不卑不亢,三言两语就定好了第二天碰面的时间地点,也说好由那边负责跟银行预约。 又是仓仓皇皇的一天,蝉鸣声把一切拖拉成无聊的慢镜头,时间却也倏忽就消失了。 晚上舒杨先洗的澡,等成新意出来他又进了浴室,本来准备洗衣服,却发现成新意已经全部洗完了。 包括内裤。 他回到卧室,看见成新意正在铺开床单,没忍住,说:“成成,你其实不用做这些的。” “做哪些?”成新意问。 舒杨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成新意直起身子来。 他穿着舒杨的旧裤衩,裸着上身,表情认真:“哥,你只需要喜欢我,不用顾虑我。” 舒杨抿了抿唇,正要开口,成新意抢在他前面说:“不要说谢谢。” “没有,没有要说谢谢。”舒杨应,“我们买明天下午的车票吧?从银行回来立马就走。” 成新意点点头:“好,你说了算。” 第二天差一刻钟到十点时,两个人到了建行门口,刚刚过十点,一个男人到了近前。 舒杨觉得那男人有点眼熟,但是没在意,低头正准备给磊哥打电话,男人突然拍了拍他肩:“舒杨。” 男人长得斯斯文文,看上去比舒杨还要书生气,眉眼间却隐隐带着点戾气。 跟成新意发火时候的戾气不一样,那是种人混迹社会很久的,需要藏着却藏不住或者不屑藏的锋利。 成新意防备地看着来人。 舒杨愣了一会儿,突然有点惊讶地喊:“江语?” 江语笑:“终于认出来了,你倒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我是长丑了吗?连你都不认得了。” 舒杨也笑了笑:“没有,很帅。就是好多年不见了没想到,不是在上海吗?怎么回来了?” 江语耸耸肩:“混不下去就回来了。” 舒杨拖长声音“哦”了一声之后,三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江语来回看了他好半天,才说:“磊哥说今天跟人约好了还钱,我一听说是你就来了。” 舒杨一怔:“你怎么跟着他了?” “以前没告诉过你吗?他是我表哥,跟着他做事情挺久了。”江语无所谓地说,从兜里掏出欠条来,“你看看是不是你爸的字。” 舒杨转头看了看成新意,心情有点复杂地拿过纸条来,看了看:“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