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州连声道应该应该。 福禄又叹道:“应该是老太太身边管事的疏忽。还好老太太尚且不知,否则这些日子还不知得多担心。素日里老太太就常说,管事的定要仔细收好丫头们的身契,万不可掉以轻心。需知咱这苏州城内虽民风淳朴,可架不住亦有个斗鸡走狗的混赖人在,这万一要弄丢了身契,一个不查被歹人拾去了,那还了得?” 徐知州感叹道:“老太太慈悲心肠啊。” 目送着徐知州的官轿离开,福禄探了探袖口,皱眉沉思了会,然后转身回了府。 徐知州面无异样的回了官署,见到巴巴朝他这里看过来的主簿,淡淡颔首,并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主簿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为人素来谨慎,此间事上饶是他看出了些端倪,也亦从未对任何人吐过一字半句。只是后来想着此物总放他这也不是事,若将来有个什么,他小小主簿也吃罪不起,倒还不如丢给他们上峰大人,如此一来,丢开这包袱不说,指不定他们上峰大人还要记他个情。 毕竟借此能与督宪大人搭上线,何尝不是个机遇? 至于给哪个上峰大人……他不是没想过梁知府。 提到梁知府,主簿面上有些一言难尽之色。他们这突降的梁知府梁大人,为人迂腐顽固的令人发指,他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得到,若梁知府知了此厢事,别说记他这厢的情了,指不定还得将他给臭骂一顿。如此,他何必讨这个嫌? 第39章 知轻重 这日, 苏倾正在西市小吃摊位上舀着馄饨慢慢吃着,突然一阵喧哗声从市肆的南面传来, 期间隐约夹杂着几声哀哀喊冤的声音, 亦有不耐的厉喝声以及铁尺击打的声音。 市肆的两旁摊位上的摊主及食客们都纷纷涌出来看热闹,对着由远及近的一干人指指点点, 交头接耳。 苏倾心里也有些纳罕,却未凑近前去查看,只是探头望了望。 远处走来的是三五个身着缁衣的捕快, 此刻正持着铁尺押着一壮汉,那壮汉被绳索牢牢缚住,似有不甘,不断挣扎着欲挣开束缚,嘴里也不住叫屈喊冤。 还当是官府缉拿罪犯, 苏倾便不感兴趣的低下头去, 舀了馄饨刚欲送入口中, 可下一刻那些个看客的议论声却令她猛地惊在了当处。 “这些个商贩真是猖狂,不办路引就敢四处乱窜,这下倒是被捕爷逮个正着了。” “也是他时运不正, 偏撞上了官府整肃治安的档口。” “若他不存那些个侥幸之心,也就没这祸事了。” “咱苏州府城执法严苛, 一旦被逮着可是要依律治罪的。” 那壮汉又急又怨的大声辩解:“冤枉啊, 我有路引!只是不慎丢失而已!德善堂大药房的掌柜的可以给我作证!各位捕爷行行好,放我这一回罢!” “少啰嗦!”一捕快持铁尺往那壮汉身上重重一击,而后不耐的喝叱:“有什么话进衙门里再说。走!” 说着不由分说的大力拉着绳索, 押着那壮汉径直往北面衙门而去。 直待那一行人渐行渐远了,看客们都交头接耳议论声不断。 苏倾有些心惊肉跳。 此刻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思,搁下碗勺,她结了账后就抱了包袱起身低头离去。 民安于籍的管理体制苏倾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个朝代的户籍管理是极为严苛的,不提别处,就单单苏州府城,几乎常年看不到不业游民在外面晃荡的情况。官府亦定期不定期的进行卡检和抽检,一经查出不符的,轻则遣送回原籍,重则却是要判坐牢的。 苏倾这种没户籍没路引的黑户,便那在不符之列。 虽不知此厢官府整肃治安有没有那些个狗官的手笔,可她甚是清楚的是,一旦被逮住,她真的是要坐大牢的。 苏倾便有些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