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儿,停手吧。” 身带念珠,左手持杖,右手举在胸前的和尚立于南山之巅,对着雪山顶上的人。 两人遥相相望,寡淡薄情的眼里不含一丝温度。 “停不了啦。” 雪山顶的人化为小儿形貌,嬉笑着对着山巅的人,好似两人在话家常。 立在山顶上,才觉得渺沧海之一粟,人于天地间有多么的渺小。 “师父,你知道么,这双手身前是没有杀过人的。” 讽刺嘛,千年来制造了后世几代人的消亡,沾满了鲜血的手在生前不过是一渴望他人笑容的孱弱小童。 “事到如今,还有必要说谎。” 无名去世,那些战争不是他一手挑起,无名的死去,不是他信手布的局。 雪上的小人笑了,笑的几乎站不住,弯下了腰,下一瞬身形开始抖动,变为身材中等的青年。 “师父你从来都是正确的,可是这些人不是我亲手杀的,我也不想他们死,他们只是做了时代的英雄啊。” 犀利的眼,冷淡的眉,陡峭的山峰上挂着的冰棱都不如他冷。 强词夺理,借刀杀人,城府深沉,躲在人后算计人心,靖远的上下牙齿开始打磨。 “师父,你生气了么,真好。” 青年开心的哂笑着,笑的惊艳绝伦。 自己当年怎么胡闹,就是设计大陆混战,师兄沦为阶下囚,师父也没给过自己一个眼神,不过这样最好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达成自己的目的。 “阿弥陀佛。” 佛门弟子,做事只讲缘分,因果,千年前,他于山口处捡了两个孩童,收了他们,却不思量管教教养,千年后,他传承归来,只为引得徒儿归于大道。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 青年虔诚的望着师尊,诚心求教,眼里一片赤子情深。 “有什么话,一次说完。” 靖远等了够久,之前的每一次传承,都被初代的人影响,找到妖儿之际下不了手。 “好绝情啊,我的问题是,师父,你当年是道家的,如今怎么成了佛家的。” 难不成,道佛一家亲么。 他可不信,这两家为了争高下,卯足了劲培养门下弟子,学成后美其名曰是下山历练,实际上为的是传扬教义,广收信徒。 千年了,佛道两家谁更能恩泽民众也没论出个结果。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好家伙,这会还要弘扬佛法么。 看着日头渐落,雪山上的人影越来越稀薄,薄的就要消失不见。 “师父,既然您道佛兼修,不如猜猜徒儿在哪。” 声音裹挟着莹白,淅淅沥沥的落入耳中。 靖远阖上陡然凌厉的双眸,左手持着的权杖重重落地,对面的山上开始偏偏落雪。 不是天上的雪在下,而是雪山的幻想如镜片一样被打碎。 “呀,被看破了。” 苍白带着沙沙的树木声,青年的声音开始变得苍老,语气带着几分俏皮。 对面的景象崩塌,南山上好似也开始地动山摇。 “这是他长眠之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