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不再是这四年来无数次的“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却不知为何,青年那种不祥而令人恐惧的预感变得更加严重了。 心脏被重重抬起,随着那规律机械的声音被悬挂在悬崖边上。 随后,轻微的咔哒一声,被他的听觉无限放大。 青年不由得微微张大了眼。 听筒里没有声音,只有一段细微的呼吸。 沉默蔓延。 夜灯照亮几只扑扇的飞蛾。 他听到那边飘渺而遥远的海浪声。 好半天,温略言才沙哑而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来, “林,知返。” 几秒的沉默之后,那边的人似乎是笑了笑, “是,是我。” “我是林知返。” 停了几秒,女孩的声音低低传来, “温略言……” “我其实每天听听电台就够了,” 青年打断她,克制又迫不及待般的道, “其实,你不用接电话也没关系……” “我一直给你打电话只是因为想让你知道,你不是在自言自语,我会永远听你说话。” “如果你的频率比别人低,那我就调低自己的频率,你不会是爱丽丝的……” “你知道这个电话为什么会被接通。” 女孩的声音轻轻的,却轻易将他打断,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通电话是用来干什么的。” 以前清越好听的声线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灰,就像温略言曾经见过的那个永远是灰色的少女。 她嗓音低弱,带着点轻微的想要竭力掩饰的梗塞, “我知道你一定在听,所以我也以为,我可以永远做这个电台。” “你可以!” 青年站起来,他在屋子里困兽一样的来回走了两圈, “你为什么不可以?” 他问, “只要有听众就够了,你可以一辈子播节目,哪怕我老到耳背了什么都听不清,我也会每晚准时打开收音机的……” “对不起!” 女孩带着鼻音再一次轻易打断了他, “对不起温略言。” 玻璃窗映出青年瞬间僵硬的影子。 他在长久的沉默里仰起头,紧绷的颈部线条微微滑动,像是要将什么难以压制的东西咽回心脏。 半晌,他克制而轻柔的道, “等等林知返。” 他迈步向门外走去。 推开大门,从街道向外不需要太远便是宽阔的沙滩。 路灯照着空无一人的寂寥街道,和青年孤单的脚步声。 就像四年前大雨中第一次叛逆的夜中奔袭。 他踏上了沙滩,轻声对手机道, “林知返,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我在海天市的海边,就是歌诗达号曾经每次出港的地方。” “以前每次都是你给我讲故事,说景色,这次我也讲给你听好吗?” “我在这个城市过了四年,那条小吃街也在不停变化,摊贩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那个卖鱿鱼的,现在在卖臭豆腐,你说得那家烧烤店,也已经换成了小龙虾。” “海天市的海依旧很蓝,每天都有出港的渔船,可再也没有和歌诗达号一样豪华的游轮了。” “这个港口每天都很热闹,只有深夜的时候才会稍微安静一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