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天过去。 这一日,又到了给眼睛换药的时间,夏拂衣却迟迟没能等到展落英的脚步声。 她在房间里发了很久的呆,直到有人进房来悄无声息的燃了一盏灯,她才回过神来。 来点灯的人静悄悄的退下去了,不到片刻,门外又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门吱嘎一声被再次推开,淡淡的药香弥散在空气里。 夏拂衣动了动鼻子,闻到是平日敷眼的药香便安静下来。 不知为何,今天展落英不但迟到了,还一改往日爱跟她聊几句的习惯,换药的时候都一直沉默着。 那只手拿着柔软的棉布轻轻擦过她的眼皮,片刻后执着上好药的布条在她眼睛上一层层的裹起来。 微凉的皮肤不经意碰到她的脸,夏拂衣心底一顿,直到那只手给她裹好了布条,在脑后轻轻打结时才开了口,语气平静, “落英呢?” 脑后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才又重新给她系好了布带,一声漫不经心的浅笑从身后响起,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呢。” 男人从她身后离开, “落英今日不在门内,我便代他工作了。” “劳烦门主。” 夏拂衣很是客气,语气却冰冰凉凉不带任何情绪。 房间里的空气无声无息的冷下来,男人一边开始整理手边的药,一边用难得冷漠到底的声音道, “夏姑娘放心,仅此一次而已。” 夏拂衣低着头没有说话,她听着耳旁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门被砰地一声关响,才慢慢的抬手摸了摸眼前的布条。 微微皱眉,少女难得带着些烦躁的扶着桌子站起来朝床边走去。 没走两步,脚下突然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她猝不及防的跌倒,及时伸手撑着地才勉强没有摔个大马趴。 踉跄间床边放灯的烛台被她哐当带倒,明亮的火光在她的眼皮下一晃而过,而后呼的一声掠过地毯,熊熊燃烧起来。 还没走远的男人大约是听到了响动,房门很快便被轰然打开, “你在干什么?” 夏拂衣转头回望,狼狈间系好的布条也掉落下来,燃烧的火光于是映入她的眼睛,黝黑而茫然的向着门口睁着,乌黑的睫毛在雪白的脸上投落深深的阴影,简直柔软无害到了极点。 问话没有得到回答,男人也似乎没有时间介意。 他一步不停的冷着脸走进来,飞快的弯腰抱起少女放在门口,然后自己转身进去拿了被子直接盖在了燃烧的火苗上。 火灭了,屋子里却还残留着一些味道。 他伸手推了窗才又出门,看着门前呆呆站着似乎还不明情况的少女,沉默片刻后,对一旁赶来的负责看守拂衣阁的弟子淡淡道, “夏姑娘的眼睛好之前,拂衣阁都不用点灯了。” 那弟子乖乖应下,男人便又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您等等再进去,我给您换一床被子。” 那弟子进去看了屋子后,出来跟夏拂衣这样道。 少女点了点头,就摸着柱子在门外的廊椅上坐了下来,开始伸手自己重新绑蒙眼的带子。 白布覆上眼眸,乌黑的眼睫垂落,遮盖了泛出一丝明光的眼眸。 廊外有风带着夜露和树林的气息吹来,将她袖中的琥珀吹得摇摇晃晃。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