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肯定没喝过酒。”说着话,白翰辰已到车边。见邱大力还跟旁边抱着付闻歌的腿,立时拧起眉头:“傻等什么呢?把后座门拉开!” 邱大力赶紧照办,又跑到另外一边,帮着白翰辰把人往后座上拖。再去给白翰辰拉副驾驶的门,却见自家二爷钻进后座,将自己的腿给付闻歌当了枕头使。 隔着两层布料,付闻歌脸上的热度直直透到白翰辰的腿上,教他不由得心猿意马了片刻。低头看着那酡红的脸,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拨开对方额前散落的碎发。 付闻歌是喝得太猛,又揪着心了,一时酒劲儿上头,天旋地转。枕在白翰辰的腿上缓了一会儿,才感觉没那么晕了。他想要撑起身自己坐,却被白翰辰稍稍压住肩膀。 白翰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甭起了,到家再说。” 额角的血管涨得一蹦一跳,付闻歌抬手扣住额头,含糊道:“我没醉……” 脑子是清醒的,就是手脚不听使唤。白翰辰把他从凳子上抱起来时,他是知道的,却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是真没想到,那么一小杯酒就能将自己放倒。 “记着,别在外头喝酒。”白翰辰心说喝醉的都说自己没醉,“你这一杯倒的酒量,容易闹故事。” “我从来不喝酒!”付闻歌皱眉,“刚要不是——” 算了,不说了。他想。说多了又教这白二蹬鼻子上脸。 白翰辰嘴角轻勾:“我知道,谢谢。” 邱大力在前头听着了,背后爬起一片寒栗——二爷居然说谢谢,还说的麻麻嘤嘤的,这是要变天儿啊? 到了白府,付闻歌死活不让白翰辰再抱着了,只让他把自己扶回房间。担心付闻歌酒劲过了头疼,白翰辰叫玥儿去煮了碗梅子醒酒汤给端过来。 汤送来,白翰辰坐在床边,拿调羹一勺勺地喂。付闻歌喝了几口,嫌酸,说什么也不喝了。见白翰辰还不肯走,而是坐在床沿上看着自己,他红彤彤的脸上凝起丝不自在。 “你盯着我干嘛?” 白翰辰淡笑:“瞧你好玩儿,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烦人!”付闻歌拽过锦被,把自己从头裹到脚。 没一会儿,锦被又被白翰辰拉了下去,强迫他露出脸来。拿过玥儿送来的热毛巾,白翰辰替他擦了把脸,手恰到好处地没碰着他一丝儿肉皮。 “诶,问你个事儿。”看付闻歌这样是睡不着了,白翰辰琢磨着跟他聊聊天,把刚在饭桌上堵着的心思疏通开。 “什么?”付闻歌闭上眼。 “穆望秋是谁?” “我爸的外室。” “哦,也是医生?” “军医,在战场上受了伤,没办法再留在军队里了,现在跟保定开了间小诊所。” “你不喜欢他?” 付闻歌睁开眼,倔强地看向白翰辰:“我讨厌他!要不是因为他,我阿爹就不会受委屈。” 对于人家的家务事,白翰辰既不了解,也不好多做评价,只能往宽了劝:“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这辈子,谁还能不受点委屈?” 付闻歌忽的坐起身,愤然道:“我阿爹很坚强,外面受多少委屈都不怕!但是这种最亲近的人给的委屈,他一点儿都不能受!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得不到同等的对待!” 白翰辰稍稍往后错了下身,要不等下付闻歌激动过了头,保不齐再拿他撒气。话说回来,以他对付君恺的了解,并不觉得对方是那种贪欢之人。家里既然有个心意相通的人,又何必在外头养小,闹得连亲生儿子都跟自己离心离德。 他只得安慰道:“行了,你也别生气,长辈的事,做子女的不好跟着掺和。说一千道一万,那也是你爸,他疼你的心是真的就行了。” “是么?”付闻歌的表情忽然落寞起来,“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会舍得送我来和你白家联姻?” 白翰辰不乐意了:“要照你这么说,嫁给我是天大的委屈?” 付闻歌言之凿凿:“不喜欢,硬凑一块儿就是委屈。” “哦。”白翰辰轻点了下头,若有所思道:“那你刚才在饭桌上帮我解围,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我喽?” “少自作多情!”付闻歌的脸涨得像是又干了一杯酒。 眼瞅着他的眼神儿往搁在旁边的碗上飘,白翰辰先下手为强,一把抄起碗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心中暗笑——这点儿心思要还看不透,我白翰辰不白活这小三十年了? 正得意着,脚后跟磕上门槛,他“咕咚”一下坐地上了。付闻歌本能地想伸手去拽他,可一想刚才对方那狂妄的言词,觉得他实属活该,于是干脆收手抱胸看热闹。 玥儿过来倒脸盆里的水,瞅见白翰辰摔一大屁墩子,忍着笑道:“呦,二爷,您怎么坐这儿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