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望秋的背上有几枚弹片,那是他在战场上为付君恺包扎时,被一枚近距离炸开的炮/弹崩进去的。付君恺说,如果不是穆望秋将他扑倒在地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屏障,他当场就被炸死了。那些弹片会在穆望秋的身上留一辈子,伤痛也使穆望秋失去了继续做军医的体力。除了立下照顾对方一生一世的誓言,付君恺再无他法以报答穆望秋对自己的情义。 绝望与无奈交织在一起,迫使乔安生的情绪彻底崩溃。他抽出付君恺的配枪直直指向自己的下颌,只望来生不再受这种煎熬—— “我替你——还他一命!” 然而付君恺把枪推开了,子弹射中了灯泡,屋里顿时漆黑一片。在近乎窒息的黑暗之中,乔安生听到了儿子的哭声,瞬间清醒过来。冲到走廊上,他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付闻歌紧紧搂进怀中。 死后一身轻,却教孩子要如何承受一切? “只要他穆望秋不进这个家的门,你们爱怎么样便怎么样罢。” 破碎的尊严之下,这是他唯一能做出的让步。 TBC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章二爷没出场,但依旧活跃在对话与旁白之中 我估计差不多40章开始能把前面铺开的所有线往回收了 这篇看的人真的好少啊,感谢不离不弃的各位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糯米粽子、平行线、交集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缗钱30瓶;长烟千里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一章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陈晓墨他爹来信,把儿子训斥了一番。说是听到了风言风语,讲他出去见了市面,心不但野了,行为也开始越界。老爷子怕是气急了,在信里威胁他再敢跟旁人勾三搭四这大学就别想上了,会亲自到北平来把他拎回去完婚。 究其缘由,大约是之前给陈晓墨捎土产的老乡碰见郑宏晟和秦雪晖来给他们补课的场面。想来该怪罪于秦雪晖的肢体语言过于丰富,总爱没事拍陈晓墨肩膀,教那有心人看在眼里,回去添油加醋地败了陈晓墨的名声。 看完那封让陈晓墨消沉到极点的信,周云飞来了脾气,竹筒倒豆子般的噼里啪啦道:“不是说你们那民风淳朴么?我看整一个穷山恶水出刁民。还能不能见你点儿好了?这都什么人啊!请他们吃喝,给他们买东西,回去居然说你的坏话!晓墨,我跟你说,就这种亲戚,以后甭再给他们好脸!” “云飞,小点声。”付闻歌经常觉得跟周云飞一起走在校园里特别引人注目——动静忒大。 拍拍陈晓墨的胳膊以示安慰,他又对周云飞说:“越是小地方,这种事情越容易教人嚼舌头。晓墨心里难受,你就别再给他增加压力了。” 周云飞下巴一扬:“晓墨,甭委屈,回头我给你们家老爷子回封信,给你证清白。” “不用,愈描愈黑哩。”陈晓墨连信纸带信封都给团了,顺手扔进校工用来装落叶的麻袋里,低头默不作声地走着。 他家不在穷山沟里,是当地有名的产粮重镇。只要不遇上大灾之年,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还算说得过去。乡亲们吃饱了没事干,在场院上凑做一堆儿抽旱烟,那些闲言碎语便成为人际交往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中听的话传到他爸耳朵里,不定得歪曲成什么样子。 走到校门口,陈晓墨忽听传达室的值班老师喊自己的名字—— “陈晓墨,这位先生找你,等你一上午了。” 陈晓墨定住脚步,低头看向蹲在传达室门口抽旱烟的人。那人二十四五的年纪,头发教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瞅着跟三天没洗过似的,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他身着黑色长衫,腰上扎着带子,下半提起截扎在腰里,鞋子上全是土,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听到老师的话,那人站起身。他往鞋底上磕了下烟袋管的铜口,回手将烟管别进后腰,尽可能的立直身体,语气稍显拘谨地问:“是……晓墨哩?” “您是?”陈晓墨不记得自己家有这么位亲戚。镇上的人大多都是同宗同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算没说过话也能混个脸熟。 且说这人蹲着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一站起来,得比陈晓墨猛半个头。他肩膀宽阔胸膛厚实,瞅着像个铁匠。 “我是李春明。” 李春明扯出个笑,他肤色黑,显得牙特白,口音也比陈晓墨重得多。他说“我”发“饿”的音,周云飞在后面听了直朝付闻歌翻白眼。 而陈晓墨一听“李春明”这仨字儿,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踩了周云飞的脚。顾不上那小个子在背后抱怨,他用近乎责怪的语气质问李春明:“你怎么来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