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中的委屈和不甘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震惊,以及一丝丝不知是对白翰宇还是对她自己的怜悯。 垂头握拳,白翰宇脸颊烧得滚滚发烫,无尽的耻辱感如火舌般燎遍周身。昨天在西院,白翰辰跟付闻歌吵架时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得知严桂兰动了离婚的心思,他顿觉不能再为维护自己的尊严而耽误妻子的一生。 可他不敢再靠近严桂兰,所有的勇气在刚才抓住对方的手时皆已用尽,只得立在原地,默默等待审判的来临。 严桂兰执帕掩住颤抖的嘴角,现在她什么都明白了——她与白翰宇永远不可能有未来,残忍的真相打破了最后一丝幻想,长久以来的坚持全部失去了意义。 “翰宇,几点了还不去公司?大福子刚去饭厅寻你来着。” 白育昆的声音打不远处传来,惊得白翰宇和严桂兰皆周身一颤。白翰宇仓促地揽好外套,低声说了句“我先去公司了,桂兰,别让爸知道”便匆匆逃离这令他无地自容的窘境。 白育昆盯着儿子的背影看了一会,缓步走到儿媳身边,问:“桂兰,你俩吵架了?” “没,爸。”心绪繁杂到理不出任何头绪,严桂兰气息不稳,声音里都带着颤音,“我……我先回西院了。” 白育昆伸手拦了她一把,没立刻说话,而是先运了几口气才道:“桂兰啊,这些年我们白家亏欠你的太多了,翰宇不争气,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不过你放心,自要我白育昆还有一口气在,万不能让你再受旁的委屈,翰宇他要是敢跟你这犯浑,跟爸说,爸替你抽他。” “不——爸!您不能再打翰宇了!”严桂兰惊道。但她立刻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垂下眼,无意识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儿媳惊慌失措的神态尽数落进白育昆眼中,不由教他心里拧出团疑虑。再想到儿子刚才仓促逃离的背影,他微微皱起眉头:“桂兰,有事儿别瞒着爸,爸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 严桂兰心头一跳,心虚道:“能有……能有什么事儿能瞒得过您啊,爸……” 白育昆语调微沉:“那刚才你跟翰宇躲这犄角旮旯的嘀咕什么呢?瞅见我你俩脸色都变了。” “……” 打从进了白家门,严桂兰从没在白育昆面前说过半句假话。白育昆绝不是能被人三两句话就糊弄了的主,更何况她现编也编不出个像样的理由。可是前车之鉴,光是白翰宇去戏子那过夜就教白育昆雷霆震怒,生生挨了一记马鞭。白育昆对家风重视到严苛的程度,再让他知道儿子给戏子养野种,难说会不会逼白翰宇把孩子打了。 她与白翰宇有缘无分,从她嫁进白家那天起就注定是个错误。纵是白翰宇愧对与她,但孩子是无辜的,那份鲜活的触感依旧残留在指尖,在她柔软的心头颤动。 “桂兰?”白育昆催促道。 严桂兰抬起眼,撞上白育昆威严的视线。 “我跟……跟翰宇……我们……”她的眼中忽然凝起一丝光亮,“爸,我刚跟翰宇说,我想离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