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潮不以为意,“父亲这一生,除了在战场上有所建树,其实活得一无是处。我真是无法彻头彻尾地孝敬他。” 大老爷恨声道:“父亲最该做的一件事,就是在你儿时将你掐死!” 孟观潮却道:“说到底,你是毁在了父亲手里。” 大老爷连声冷笑,“皇上就算治罪,我也罪不至死!我这条命,岂是你能发落的?” 孟观潮慢条斯理地道:“我不喜欢让人痛快地死。你该知道。” “……” 孟观潮从容起身,“这一别,大抵再无相见之日。 “我要在官场上除掉你,并不是想光明磊落地对待你,不是不能效法你们的阴毒手段。 “我得顾着父亲的名誉。我没好生孝敬过他,让你体面些,也算是对他老人家的一点儿孝心。 “保重。” . 大老爷被刑部的人带走之后,大夫人便如同痴傻了一般,坐在椅子上,大半天一动不动。 毋庸置疑,父亲二人前程尽毁都是轻的,保不齐就要丢了性命。 文晖犯的错,是意图劫持靖王妃。虽然靖王妃不得夫君看重,但男人都护短儿,靖王不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大老爷……大抵是由着老四安排罪名了。他但凡能对老四形成威胁,也不会被刑部直接带走。 说什么到刑部回话,人家说的客气而已。这一进去,出来恐怕就难了。 在这关头,她似乎应该四处奔走,求亲友帮衬一把。 但是,没用的。不用试她就知道,做什么都没用了。 怪谁呢? 归根结底,该怪老国公爷教子无方,原配所生的三个儿子,都是心术不正,动辄就试图用阴招走上捷径。 再该怪的,便是大老爷,不知反思,把好好儿的长子养歪了。 心如刀绞,却是欲哭无泪了。 天光渐渐暗下来,孟文涛、元娘、二娘过来了。 看到他们,大夫人才清醒过来。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你们去给太夫人请安,不准乱说话。我去找你四叔。我们长房,固然有自作自受的,可也有清白无辜的。” 兄妹三个闻言,齐齐落下泪来。 大夫人顾不上他们,匆匆换了身衣服,去了孟观潮的外书房。 孟观潮正在和兵部的堂官梳理今年兵部的账目,近来每日如此。听得大夫人前来,犹豫一下,转到暖阁去见她。 大夫人看到他,便遣了随行的丫鬟,继而缓缓跪倒在地,“老四,我来见你,只是想问一句,文涛、元娘、二娘会不会受牵连?” “安分守己的话,自是不会受牵连。”孟观潮如实道,“前两日,我已写信给江南汪家,说元娘是我的侄女,我很看重,连带的,也很看重这门亲事。” 猝不及防的,大夫人的眼泪掉下来。她仓促地抹一把脸,“老四……” 孟观潮看着她,和声道:“我们兄弟四个之间的恩怨,你很清楚。 “他们若是得到机会,会怎样对我娘、幼微和我,你大抵想见得到。 “老三垂死挣扎时做过什么,你应该还记得。文晖想劫持的人,不止靖王妃,还有幼微。 “我总不能一直过家里家外都防贼的日子,我也是个人,也想家中平宁安稳。” “我懂,我明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