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而且小心画蛇添足。” 朱敛微笑道:“好的。” 李柳问道:“如果你是那个臭牛鼻子的棋子,陈平安会死得很惨。” 朱敛双手撑拳在膝,天风吹拂,身体微微前倾:“既然有幸生而为人,就好好说人话做人事,不然人间走一遭,有意思吗?” 朱敛眯起眼,缓缓道:“天地生我朱敛,我无法拒绝,我朱敛如何去死,是可以由我决定的。” 李柳转过头,第一次仔细打量起这位覆有面皮的纯粹武夫:“朱敛,你大道可期。” 朱敛抬起头,转头望向那个极其危险的年轻女子:“柳姑娘,你不来我们落魄山,真是可惜了。” 李柳有些疑惑,却懒得知道答案,继续为朱敛讲解福地运转的关键和禁忌,半点不比姜尚真生疏。 道理很简单。历史上,哪怕撇开最早大道根脚不说,李柳也管理过一手之数的洞天福地,其中一座洞天一座福地——中土神洲的涟漪洞天,流霞洲的碧潮福地,它们曾经甚至都在三十六和七十二之列,只不过下场比下坠扎根的骊珠洞天还要不堪,如今都已破碎,被人遗忘。 裴钱这几天都在闭关,夜以继日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竹楼一楼的书案上埋头抄书。 快不得,她只能老老实实,一个字一个字写端正。 身为山头小管家的粉裙女童陈如初,一门心思想要兼任落魄山竹楼右护法的周米粒,都在竹楼这边伺候裴钱抄书,给她端茶送水,揉肩敲背。 终于在一天晌午时分,裴钱轻轻放下笔,站起身,做了一个气沉丹田的姿势:“神功大成!” 陈如初问道:“真抄完啦?” 裴钱斜眼道:“不但还清了债,还学宝瓶姐姐,多抄了一旬的书。” 裴钱双手环胸,冷笑道:“从明天练拳开始,接下来,崔前辈就会知道,一个心无杂念的裴钱,绝对不是他可以随便叽叽歪歪的裴钱了。” 陈如初欲言又止。 算了吧,反正都是一拳的事情。她就不泼冷水了。 周米粒赶紧抬起双手,飞快拍掌。 裴钱趴在抄书纸张堆积成山的书案上,玩了一会儿自己的几件家传宝贝,收起之后,绕过书案,说是要带她们两个出去散散心。 陈如初多拿了些瓜子,周米粒扛着行山杖。 裴钱大摇大摆走向老厨子那边的宅子,要去找那个师父从北俱芦洲拐骗过来的未过门小师娘,结果隋景澄没在家。裴钱就去找老厨子。结果半路窜出一条土狗,裴钱一个飞扑过去,一巴掌将狗头按在地,一手抓住狗嘴巴,娴熟拧转,让那狗头一歪。 裴钱蹲在地上,问道:“你要造反?这么久了都不露面?说!给个说法,饶你不死!” 那条土狗只能呜咽。 裴钱一个拧转,狗头瞬间转向,点头称赞道:“好胆识,面对一个杀人如拾草芥的绝世高手,都可以一言不发,凭这份英雄气魄,就可以不死。” 土狗赶紧摇了摇尾巴。 裴钱却没有放过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抬起一只手掌,周米粒立即递过去行山杖,打狗还需打狗棒,捅马蜂窝的时候,行山杖的用处就更大了,这是裴钱自己说的,结果裴钱没好气道:“瓜子。” 粉裙女童陈如初赶紧放了一把瓜子在裴钱手上,裴钱一手拿着瓜子嗑,一手始终拧住土狗嘴巴:“来,学那书上的高人,冷冷一笑。” 土狗扯了扯嘴。 裴钱又说道:“换一个,学那江湖演义小说的坏人,来个邪魅一笑。” 土狗又变了眼神扯嘴角。 裴钱一皱眉,土狗心知不妙,开始挣扎。 裴钱拽着土狗,站起身,旋转一圈,将那条土狗摔出去七八丈远。然后她嗑着瓜子,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子。 她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之后,蓦然笑容灿烂,鞠躬行礼。陈如初弯腰喊了一声“周先生”。周米粒有样学样。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姜尚真望向那个当年就觉得挺有趣的黑炭小丫头,笑眯眯道,“如今成了陈平安的开山大弟子?很好,我觉得陈平安的眼光很不错,愿意带你离开藕花福地。” 裴钱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这家伙马屁功夫不赖啊。不过这家伙能够认识自己师父,真是祖坟冒青烟,应该多烧香。 所以裴钱笑道:“前辈去过咱们山顶的山神庙没有?” 姜尚真笑道:“去过了。” 裴钱又问道:“那么那座龙州城隍阁呢?” 州城隍的那个香火小人儿,如今是她的半个小喽啰,因为早先他带路找到了那个大马蜂窝,事后还得了她一枚铜钱的赏赐。在那位州城隍老爷还没有来这边任职当差的时候,双方早就认识了,当时宝瓶姐姐也在。不过这段时日,那个跟屁虫倒是没怎么出现。所以一有机会,她还是想着为城隍阁那边添些香火。 姜尚真摇头道:“这地儿倒是还真没去过。” 姜尚真告辞离去后,裴钱带着陈如初、周米粒两个去了台阶之巅,一起坐着。 朱敛带到山上的少女岑鸳机,正从半山腰那边,往山上练拳而走。 按照粉裙女童陈如初这个小耳报神的说法,前不久岑鸳机一天之内必须走完三趟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