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依旧肆意狂啸,鞭打世间万物。 因这一场强劲的暴风雨,往日热闹的街道上都没什么人了,甚至出摊的小贩也不见踪影,两边商家也不再声嘶力竭地吆喝喊声音,有的商家都已经将门店给关了。 因这一场雨,闹出了许多事情。 这种天气一般人不会出来转悠,但也有不得不出现的人,风急雨狂,人心里也焦躁,往往就容易闹起来。 京兆尹韩徽穿着雨衣又撑伞,一路小跑,身后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官兵。 当然,京兆府出动可不是为了普通的民事纠纷、小打小闹。 官兵迅速往杏花楼那边跑去。 杏花楼大门紧锁,兴许是外面雨声太大,而里面听不见,官兵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来开门,最后实在等不急,直接上脚踹了。 “大人,您可算是来了,您看看这……” 春娘在原地惊慌转圈,一听见这动静,吓了一跳,等看到来人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上去。 韩徽脱掉雨衣雨帽,接过春娘递来的布,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汗水,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 杏花楼是京城最有名的烟花场所,极尽浮华与声色,歌舞不眠。 此时却一片慌乱,姑娘们几个几个抱团缩在一起,丫头们也不敢动弹,只有几个小厮在楼上楼下地跑,忙着清理地上和楼梯上的血。 还有一个人,披着厚厚的裘衣,脸颊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血已经被止住了,但是伤痕和干涸的血液残留在脸上,造成极为触目惊心的凄美。 她目光空落落的,仿佛丢失了灵魂一般,看样子是被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吓傻了。 这位正是前些日子杏花楼声名鹊起的舞姬,雪影姑娘。 韩徽又看回春娘——这家杏花楼的老,鸨,只见她的衣裳上也沾上了点血,相比雪影的茫然无措和近乎失神落魄,她不愧是阅人无数,见过世面的,在官府到来之后,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怎么回事?” 韩徽皱了皱眉,“是谁报的官?” “是我派人去的,”春娘忙上前一步,“大人可千万要还杏花楼一片清净啊!否则我们这生意就没法子做下去了!” 韩徽抬手,让她不要再废话了,“尸体在哪?” 春娘在前面走,“在后院,大厅人多,血腥味又重,怕再吓着,所以我就让人将尸体抬到后院了。” 韩徽带着仵作和几个手下跟上,剩下的人看好前面。 一离开大堂,从踏进后院的第一步开始,他们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且沉闷的血腥味。 这味道甚是强烈,再加上风急雨啸,本就潮湿又闷,再加上这血味,无疑让这后院又笼上一层压抑。 味道这样也就罢了,那画面也足以令人感到一阵害怕,心有余悸,又直犯恶心。 只见后院里屋堆了半屋子的尸体,血淌了满地,腥味冲天,直往外散去,而且那死相都极其凄惨扭曲,见者惊心。 “一共多少人?” 韩徽接过仵作递来的布,捂着口鼻,眉头紧皱,显得很严肃。 春娘也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回大人的话,这里面是七个,加上含烟,一共八个人。这七个人中有三个是含烟的侍女,两个是雪影的侍女,还有两个是杏花楼的普通丫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