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话,越是说到最后,越是有些凄凉的意思,听的苏子衿直想要扶额,心中佩服这尊贵的女人,如何玲珑剔透。 若是太后硬是说让他们圆房,兴许苏子衿还能勉强敷衍两句,可太后却偏生要摆出一副老人家的凄苦与最后夙愿,也算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了,这样一来,苏子衿便是想敷衍,也无从下手了。 这般想着,苏子衿便只从容一笑,低声道:“皇祖母福泽深厚,哪里会等不到重孙呢?” 苏子衿这话,其实是一语双关,让人挑不出错来。她倒也不给太后以正面的回答,只说太后等得到重孙,可太后除了司言以外也确实还有其他的孙儿,同时也早早便有了重孙的。 听着苏子衿如此讨巧的话,太后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却是丝毫不恼,只笑着说道:“哀家可只等着阿言的孩子出生。”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如今太后摆到明面来说,苏子衿只好抿嘴,温软笑道:“子衿省得了,皇祖母且放宽心。” 以退为进,苏子衿笑容艳绝,看的一旁容嬷嬷直道妙人儿。 苏子衿在太后那儿坐了一会儿,司言便很快来接她了。大致告了个退,两夫妇便紧接着回到了长宁王府。 抵达长宁王府后,两人倒是没有歇息,只一路,便去了地牢,打算会一会昨日捉拿了的白术。 白术在江湖,也算是赫赫有名,他易容术上乘,却行踪诡秘,几乎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白术,究竟生的什么模样, 而这一次,苏子衿和司言,倒是可以一探究竟了。 地牢的铁门开启,司言拉着苏子衿的小手,很快便见到了白术。 眼前的白术,面容瞧着大抵十五六岁,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公子哥,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很是俊朗。 可苏子衿却是知道,白术在江湖上,已然混迹了三十年,少说也有四十岁,应是人到中年才对。 不过她倒是不感惊讶,听说这世上有种病症就是如此,容颜永驻,面貌上看,便是不会老去。只是这般病症,却不能使人延年益寿。 一看见白术,青茗便不由惊诧道:“主子,他当真是昨日的那个人?” 这白术如今瞧着,不仅是面容,就是身形也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昨日他易容成女子,身姿曼妙,叫人分不清真假,可今日一看,他却是有些出挑,比起苏子衿,可谓是高了许多的。 这样一看,除了身上的衣物,他竟是丝毫与苏子衿不同,即便是穿着嫁衣,从身形上看,也全然找不到昨日的那般视觉了。 苏子衿闻言,却是莞尔笑道:“有何可惊奇的?不过是缩骨功罢了。” 缩骨功外加完美的易容术,自是可以将她模仿了九分去。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虽看着温和,可眼角眉梢之处,满是嘲讽之色,看的坐在地上的白术,不由怒火顿起。 “小姑娘,不要以为知道某些事情,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白术冷哼一声,嗓音却是意外的低沉,甚至苍老,与他那少年郎的面容,丝毫不符。 “什么是天高地厚?”苏子衿闻言,只挑眼笑道:“我只知道,你已是手下败将,而对待败将之人,我素来不屑顾及太多。” 苏子衿这**裸的傲慢,听得白术极为恼火,他自诩易容了得,世上无人能及,无人能看穿,却不曾想,如今竟是成了败寇之人,叫他如何能够咽下这股气? 眯了眯眼睛,白术便道:“看来,你是一早便察觉了此事,并且将计就计,故意引我入瓮!” 昨日司言一眼便辨认出了真假,而苏子衿更是丝毫不显惊讶,如此模样,显然是故意设计,引他如局! 这时,一旁默不作声的司言忽然淡淡出声,眉眼不带一丝温度,说道:“昨日扮作沈芳菲的女子,死了。” “死了?”白术蹙眉不展,狐疑道:“当真?” “自是不假。”苏子衿微笑,抿唇道:“不过,不是自杀。” 言下之意便是,那女子不是因事情败露而自杀的,而是他杀! 这个他是谁,自是可以预见。 “那又如何?”白术冷笑一声,不以为意道:“不过是死了个临时弟子罢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扮作沈芳菲的那个女子,是白术调教了两日,专门为了昨日那场大戏而安排的,只是可惜的是,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