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同样也没什么心思。 她有点想喝酒,可一想到新尚书的事情,便觉得费解。 她这几日并不在长安,只是从身边小仆听说了涝灾的事情,新尚书就是之前那位新来的员外郎,似乎是救灾有功,心怀天下,让圣上很感动,这才被升职。 至于原本那位尚书,由于在涝灾途中诋毁新尚书,而且其他各种表现也不怎么样,因此被皇帝贬成了七品小官,派到别的地方去了。 荣与衰就是这么无常。 祭酒感叹着往前走,路上瞧见之前遇到过的刺史,走上去打招呼,聊了两句秋试的事情。 刺史行色匆匆往前走,似乎有什么要忙的。 祭酒问道:“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刺史怀中抱书,挺着腰背,看了眼周围,小声说道:“去书坊。” 祭酒问:“什么?” 刺史说:“书坊在水灾中遭殃,我去帮帮忙。” 祭酒笑道:“刺史怎么这么心善。” 刺史小声说:“还不是为了那本第二册!若是没了人上哪卖书。” 祭酒笑的更放肆。 她知道刺史先前在看的书,这刺史也是有趣,自己看还不够,非要拉着人一块看。 如果非要看,当然要看科举指南那种比较有用的书。 她如此想着,脑中浮现了那本《科举必胜指南》的字迹以及内容,这书写的可真是妙啊,就是字丑—— 字丑? 她忽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重要信息,赶忙从刺史怀中抓来那本小故事合集,打开文章看! 这本书的字却并不难看。 难道不是同个人?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近日真是太过敏感了。 同一时间,江陵已经是天高地广,凉风袭人的日子,没有夏日的潮湿,这会儿气候恰到好处。 大树伫立在书院两侧,绿叶间偶尔夹杂金色。 江陵的青龙山书院门口,好几名学生背着包裹,朝里头招手:“喂!!拿好了没!再不走都要错过秋试了!” 葛喜儿匆匆从台阶上走下来,喘气说道:“拿好了。”她抱着好几本书,跟在几人后头走到路口。 路口有个少年郎站在马车边甩着皮鞭玩,这少年郎听见脚步声,转头瞧见了几人,不耐烦的语气的咆哮:“你们到是快点啊!!” 葛喜儿快步走上去道:“来了。” 几名学生快步跳上马车,抢了位置,还有两三人去了第二辆马车,葛喜儿一块跳了上去。 这辆车中有白虹书院的学生,也有青龙山书院的,大家和乐融融的坐在一起,互相开玩笑,说长安的事情。 有个家里当官的,忽然八卦起了长安官员变更的事情:“我听我阿姊说,最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是江陵人。” “一定是许先生!”有人立马喊到。 旁边的推他,嬉皮笑脸骂:“你当先生是神仙吗,才去一个月就能当三品官。” 车厢之内,众人哄然大笑。 葛喜儿听大家提到许珍,也是扬唇笑。她往车窗外探望,望见了逐渐开始移动的群峰与草木。 这应该是先生离开时,瞧见过的风景。葛喜儿想着。 众学生也望着窗外,看着白云和绿草,想念着那个不好好上课的先生。 有的人就是如此,呆在身边的时候平平淡淡,如同清水,离开之后,才能知道那人是多么醇香浓郁。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