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停下动作不说话,替许珍将衣服拉上,盖上被子。 两人一块窝在床上的时候,荀千春问道:“先生,什么时候才可以?” 许珍闭着眼说道:“再过两年吧。” 荀千春又问:“先生,在害怕什么?” 她问的语气认真,许珍不想敷衍,可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过了半天,许珍只能开玩笑说:“当然是怕你年纪小,吃不消。” 荀千春说:“不对。” 她这么说着,却没有继续询问,而是伸手将许珍抱紧了。她能感受到许珍在害怕,但是是在害怕什么,是自己身上的毒吗?还是自己卑微的身世? 荀千春不明白,她当真是不明白。 明明她已经,将一切都忍下来了。 这日之后,两人关系如常,只是内心都为彼此而焦虑着。 水鸟营的将士们打了场胜仗,将原本想进攻周边的确的胡兵逼退到黑水城。 可又过半月,汉兵连连失败,几乎要守不住周边这个小驻地。 军中将领着急,号令所有谋士必须出面一起思考对策,女将领过来请许珍同去,许珍不得已,只好跟着过去。 思考策略本该是兵家的事情,只是胡汉对抗注定是长期战争,不能完全依靠兵法,因此谋士们纷纷出主意。 此次会谈为密谈,只有谋士和将军知道,许珍一进门,听见众人现在划分责权。 其中一个白袍女谋士说:“粮草的事情交给周边百姓,打仗的事情交给士兵将领,做机关投石车的事情交给墨家,规范纪律的事情交给我们法家,事情十分明了,其余各家可以先回去了。” 有人不屑问道:“这算什么,如今天下还有哪里不需要仁德的?几年前,圣上也想过和胡人讲和,这就是仁与德,待攻下胡人之后,如何讲和便是我们儒家的事情。” 那白袍法家女谋士哈哈大笑:“仁与德?如今战乱,要什么仁德。当年梁惠王仁义,不惩罚有过失的人,对做了好事的人大大奖赏,这可是要招来灭国的。” 和他对话之人辩论道:“可你若是严用刑罚,战场上难免出错,将士们在内被你在军营惩罚,在外攻敌流血,如此苛政,以后谁还为军营卖命?” 两人相持不下,将军皱眉坐镇最前方,周围谋士无人敢应话,唯独许珍叼着水果干咬。 她咬的津津有味。 周围人逐渐被她吸引目光,看向她。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许珍,一时没认出许珍是什么来头。 辩论的两人也是第一次见许珍,见许珍放肆,直接问道:“这位女郎,你对战略之事可有什么见解?” 许珍将水果干咬下,看没人说话,于是开口道:“我正好有点想法。” 将军说:“先生请!” 许珍言简意赅的说:“现在地理位置好,只要稳住就能守下来,所以人数多就成了。” “人数如何变多?”有人问。 许珍说道:“等待圣上增加援军。” 众人有看透局势者,垂头思考,并不说话。却还有不少比较傻的没意识到天下格局与长安形势的,抚掌笑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如今胡兵主要兵力集中在黑水,圣上定会多多增派援军,过来帮助我们的!” 许珍没吭声。 四周有沉默的也有开心的。 又过片刻,还是没人说话,许珍只好提醒道:“可若是人口够了,仍然可能存在粮草不够的情况。” 周围议论渐渐小声,众人猛地意识到自己该焦虑的是什么事情,他们问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在军营驻地种田吗?” 许珍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有粮草正好种植,反正我们读书人成日住在这里没什么事情。” 种地??这怎么行! 一旁的谋士立马坐不住了,眼看着就要起身指责许珍。 许珍怎么可能让这几人得逞?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