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面次数并不多。 可荀千春没有过多可以信任的人,只能找这有权有势的人。 宠妃脾气不错,目露怀念,与荀千春叙旧说:“好几日没见了,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荀千春没有说话。 宠妃又笑着问:“你家那位小女郎已经奔赴战场,你不担心吗,怎么不去保护她?” 话音落下,荀千春的眸色在某个瞬间涌现出一种堪称狰狞的血光。 宠妃愣了愣,问道:“你怎么了?” 荀千春闭上眼,再睁眼时,眼中遍布鲜红的血丝,她声音低哑说道:“不能去。” 宠妃没明白:“为什么不能去?” 荀千春没有回答,她沉默片刻,随后说道:“我今日来,是想找你帮个忙。” 宠妃笑着问道:“什么事?我以前就说过,我若是做得到,就一定会帮你。” 荀千春没什么耐心说太多,她的声音甚至有些气息不稳,略微急促的说:“帮我保护好先生,告诉她,我先回镇北了,不要担心我。” 宠妃听着觉得不太对劲。 荀千春面容严肃,提到许珍的时候,声音却温柔,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姑子,她难得说这么多话,此刻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的说着,“先生她,似乎很想帮我家翻案,她说过什么,我……我记不清了,你若是愿意,可以将荀家的事情告诉她,这样她就不会,这么累了。” 她说的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许珍。 宠妃怔楞的看着她,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 荀千春打断,直接告诉她说:“我毒发了。” 她面色如常,像是交代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可事实上,她身上的毒,已经毒发到药石无医的地步。现在的她,拿不动长剑,听不清别人说话,记忆时不时的产生混乱。 甚至还想,将先生,融入到自己的血肉之中。 她高估自己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克服。可实际上,她就是个寻常人,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这身恶臭的思想。 她不该耽误先生的。 她曾经不信命,如今信了。她不能路过泰山,不能度过淮水,她必须,躲得远远的,带着这一身又脏又臭的毒,找个地方随便埋了。 可惜,或许不能再见到先生了。 想到这里,荀千春闭上眼。 宠妃看着她,问:“你在哭吗?”她看见荀千春眼角有泪水流淌而下。 荀千春道:“没有。” 宠妃说:“那你在干什么?” 荀千春说:“毒发了,而已。” 她说完后转身准备离开。 那宠妃紧紧抿唇再度询问:“你就算毒发,那又怎么样,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你现在想去哪里,想干什么?” 荀千春没有回答。 宠妃见她朝着宫殿大门而去,像是见到了当年那个仗剑离开、一去不返的好友。 她喃喃道:“别走。” 荀千春没有说话。 宠妃抬声问:“你到底要去哪?!” 荀千春已经快要迈出大门。 宠妃毫不顾忌形象,继续说道:“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不帮你照顾你先生了!” 荀千春抬起的脚缓缓放下,她停下脚步,回过身子给宠妃作揖,说道:“你是我阿姐的好友,我先生就,拜托你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