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明末混球

一零七 沧州之战3


天又下起了雨。
  小冰河气候越正在肆虐,天气变化莫测,去年春季华北出奇的干旱,很多地方二十多天没有下过一滴雨,土地龟裂,麦苗尽枯。今年则完全相反,打从冰雪消融之后大雨小雨就下个不停,没完没了的。现在铜钱眼大的雨滴正箭雨似的从天空中倾泄而下,还夹杂着蚕豆大小的冰雹,砸在身上痛彻骨髓。
  关宁军在雨幕之中呼嚎狂奔,冷雨和冰雹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全然不顾,只想着逃命!不知道多少人被撞倒,然后被无数双大脚狠狠的踩进泥泞之中,惨叫声和呼号声响彻整个战场。关宁骑兵连人带马裹在疯狂的人流之中,战马在惊嘶,人在怒吼,为了夺路而逃,这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骑兵完全不顾步兵的死活,策马横冲直撞,将挡在自己前面的步兵通通撞倒,马蹄踏碎骨骼的闷响和惨叫声此起彼落,令人毛骨耸然。当战马的动能耗尽,再也撞不动之后,已经红了眼的骑兵竟挥舞马刀,照着那些碍事的家伙狠命劈过去,刀光闪过,血光喷溅,碎肢飞舞,这些家伙闯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阵腥风血雨,哪里就是惨叫和恶毒的咒骂。关宁军步兵对这些凶神附体一般的骑兵愤怒之极,却又不敢还手,只能本能地让开,同时马蹄溅起一股股血水的骑兵发出有生以来最为恶毒的诅咒!
  祖泽润整个人都像是坠入冰窖之中,浑身冰冷,几乎无法呼吸。
  败了!
  兵败如山倒!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集结了这么多关宁军的骄兵悍将,再加上几千清军重骑,对付一万七千川军和一万多由孙传庭率领的乌合之众,竟然会败得这么惨!似乎川军都还没有活动开,他们就已经彻底崩溃了……我的老天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们太弱了还是川军太强了?川军有着如此强悍的实力,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关宁军欺压,忍气吞声?有那么一瞬间,祖泽润真的不打算逃了,只想揪着川军将领的衣领怒吼:“你们明明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为什么以前一直忍让着我们?你们当我们是什么?猴子吗!?”
  但是,面对旋风般杀来的川军骑兵,挥舞横刀裸着上身势如疯虎的川军横刀手,还有那始终保持严整的队形,手持长槊如墙推进,有条不絮地辗碎一切抵抗的川军长枪兵,祖泽润终究是没有勇气停下来去诘问川军将领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甚至没有勇气尝试着收拢残兵再作抵抗。在这兵败如山倒,千军万马卷甲而逃,最需要他挺身而出收拢残部稳定军心之际,他什么都没有干……不对,他干了一件事,就是用马鞭拼命抽着战马,夺路而逃!主帅如此窝囊,本来还有几分斗志,试图稳住阵脚再作抵抗的关宁军将领也为之心灰意冷,各自带领一点家丁拼死逃窜,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几万大军亡命逃奔,尸体、伤兵、武器、粮食、甲仗等物资扔得满地都是,形成一个巨大的路标,而且这个路标连绵二三十里,它将成为从这场灾难中幸存下来的幸存者最为痛苦、最为耻辱的回忆。
  孙传庭使出吃奶的劲一剑从一名清军伤兵胸甲的缝隙狠命捅进去,再用力一绞,将两根肋骨连同内脏一并绞碎,一股血箭顺着剑身的血槽直直的喷起,几乎喷到他持剑的手上了。这名清军伤兵喉咙格格作响,没有惨叫,也没有惨叫,只是呆呆的铅云低沉的天空,目光涣散,绝望都写在脸上。沧州这一战他们又输掉了,输给了战力远逊于河洛新军和天雄军的川军,大清还有什么希望?他们这些随同皇太极杀入京畿的满洲武士还有什么希望?整个族群都没有希望M.lZ1915.cOm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章 明末混球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