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下班几乎都在园区内。所以,手下的员工很难把准她的脉。今天,她的午休时间就非常的短,到岗时间比往常提早了至少半个小时,有经验的老员工们能够猜出,今天下午孙部长肯定会有外出的安排。果然,孙汝蕴刚一落座便把秘书叫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这些合同和协议已经签好,送去法务部审核。” 孙部长将一个粉色文件夹推倒秘书面前,然后,又将一个写满了蝇头小字的信签交到秘书手上。 “这几件事下午替我跟催一下,没有紧急事情不必联络我,除非…” “除非老板找您有事。” 秘书机灵的抢答道。 “对,除非老板有事找我,就打这个电话。” 孙部长用手指了指信签角上的一个手机号码。 “是,部长。” “其他待签的文件放我桌上,哦,还有,通知大家把这周采购计划的最新进度汇总上来,替我做成图表,明早我要做点评。” 孙汝蕴说完,把秘书丢在一边,开始低头收拾她脚边放着的公文箱。秘书站起身,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孙部,您下午外出的缘由...” 孙部长一愣,她敏感的反问道: “怎么?你想知道?” “哦,不!我意思是…怎么跟他们说。” 秘书怕上司误解,连忙解释了一句,边说边向周边的职员席上扫了一眼。孙汝蕴稍一楞神,很快就明白了秘书的意思,于是,她轻描淡写说道: “哦,去见一个客户,从甘肃过来的,他提供的骨粉很有价格优势。” “是,孙部。您放心吧,我会办好的。” 孙汝蕴依旧埋头整理自己的公文包,秘书好像还有未了心愿似的站在原地没有走开。孙汝蕴有些不耐烦的抬起头来看着秘书: “可以了,我这里没有别的事了。” “怎么?您…不叫辆车吗?” 秘书的话让孙汝蕴猛醒,对啊!怎么会忘记叫车呢?这不符合常情啊!难怪秘书不解呢?她略一思忖,微微点头道: “好吧,麻烦你叫一辆吧。” 秘书点头离去,望着秘书的背影孙汝蕴暗自责备自己的粗心大意。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执行任务的缘故,所以,当使命突然降临的时候,难免不会有些慌乱。她暗暗自责起来,你看你,先是忘记了说明外出的理由,接着又忘记了安排公车,还没行动就已露了马脚,如果真的碰到了有心人,那岂不是自掘坟墓?孙汝蕴暗自提醒自己,稳住,一定要稳住。 说也难怪,这事搁在谁身上也会犯懵,况且,孙汝蕴并不是个职业间谍,她不过是块平时积攒下来的补丁,遇到方便时才派得上用场。像她这样的人在中国也许还有很多,曾经因为贪婪、淫欲或是野心沦为卖国的奸细,时不时的为自己的外国主子尽点力,有时出卖情报,有时出卖资源,损害的是国家利益,得到的是一己私利。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时侥幸岂能时时得逞?多行不义必遭报应,此时不报,只因时机未到,如此老话,虽然多说生厌,却是惊世警钟,偏偏就有人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今天,孙汝蕴受领的任务是做一名演员,仅仅是一名利用声音演戏的演员,业界称之为“声优”,大约是源自日文,所以,看名字常会联想到那些下三滥的东西。其实不然,她要做的就像早期电视还不普及时电台里常播放的广播剧那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将以本色去出演一个母亲的朋友,那是一个类似信使一样的人物,替一位因从事特情工作而消失了许多年的母亲给她的女儿捎一个口信。为此,孙汝蕴得到的片酬是相当可观的,她可以再为自己的儿子置下一处近三百平米的豪宅,可谓出场费丰厚。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过于慌乱,以她的潜质扮演这一类型的角色几乎不需要演技的,更何况这是场属于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现场没有观众。她与对手隔着一条长长的电话线,她只要演得逼真,真到足以将对方诓到指定地点就算大功告成了,毫无危险可言。 戏的导演是一个自称“樱花女郎”的女人,剧情已由她全权安排妥当,脚本随后便会发送到她的手机上,据说台词也很简单,仅寥寥数语而已,以她的潜质轻松就可以搞定。所以她提醒自己只管专著演出即可,不必费心考虑其他问题。 充分相信樱花是她的本分,因为这个“樱花女郎”来自于早几年前收编了孙汝蕴的那个神秘的组织:防卫省远东特课。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