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薄云此时被风撕开了一道口子,早晨的阳光直射出来,打在身上懒洋洋的,仿佛温柔的手轻轻的抚在肩膀上。四周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水气味,若有若无的牵引着荆轩的思绪。他感觉那个女人还没有走,仍旧伏在自己的肩头,她那湿漉漉的呼吸依然印在自己的耳廓。 一只蓝眼睛的鸽子扑打着灰色的翅膀落在窗外的护栏上,胸腔里发出咕咕的声音,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有意搭讪。这让他想起了那女人的温圆玉软,每一声都是悠颤,每一句都如重钎。荆轩的心在淌血,但他无法让别人看见, “春天就是这样,一个凝重而压抑的冬天过后,萌发着蠢蠢欲动和浓浓温情的季节里,总会有段沉寂和舒缓的日子,于是就期待着出现只在秋天才会有的那种天高云淡、雨细风轻的景象。” 荆轩的耳畔依稀还在回响着那个温婉可人的女人的绵软话语,于是,心里想道,是啊!眼下正是这样的时光啊! 栗原走后荆轩就让自己静静地坐在露台的藤椅上,望着远处绿水盈盈的逸海湖,曾经枝丫凋零的湖畔小路,现在已经是林荫满道了,这让他想起了曾经牵手走过一段路的两个女人,秦雅和荀循。 他们曾经走过很多条如这一般的小路,在瑞士,他牵着未来妻子的手一起走过,心里涌动着无限的纯情和爱意,于是结成了他们维系至今的家庭;在奥地利,他牵着失去双亲的小女孩的手一起走过,肩头承载着一份责任和道义,于是陷入了一段跌宕起伏的痴迷。 在有了秦雅之后,那个小女也孩渐渐的长大了,很快的便显露出了她遗传自父母的天资秀丽和出众才华,并且逐渐成为了秦雅工作中得利的助手。但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长大成人的荀循心目之中唯一爱慕的男人竟然是自己。 两个女人,两段情缘,生死相依,血脉相连。 突然,那女人如钢针扎心般的话语再一次回想在耳畔,那声音如重锤般的敲打着他的耳膜,将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的意志被推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只有你能够救她!” 搜查过整套公寓之后,舒展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有一样无形的东西却在牵动着他的心,那是一股香气,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水的气息。 常有人自诩闻香识女人,舒展不敢苟同此意。因为你闻到的只是香气,比如香水、香皂、香精、香波、香浴液…而女人香可不是靠闻能了解的,那是要凭肌肤相亲的感受才能得到的。 舒展断定他隐隐约约的闻到这股香水味,不是这套公寓主人的。这香气偏淡似有似无,证明这香气停留的时间过短。这香气游散飘忽不定,说明这香气由外而入且屋内无源。于是,一个身影浮现在了舒展的眼前,没错,就是小区门前迎面碰见的那个女人。 舒展想着推测着,返回到露台俯身趴在矮墙上。他默默地向着楼下的空地望去,阳光透过楼宇间的空隙斜挂在外墙上,盘旋的鸽群投下点点的阴影快速的在楼宇间移动,发出时远时近的哨音,很像是旧时的一段黑白影片。 竹林园是这座滨海城市里一处著名的高档社区,楼宇间距宽大,大户房型居多,住户数量较少,社区环境幽雅,业主们都有着相当的社会地位或是非同凡响的公众身份,由于彼此之间交往甚少,个人隐私是守护的重点,因此相互间保持着较大的自由空间。 或许哪家死了人也未必有人知道,这就是人们追求的高品质生活吗?舒展心中暗想,还真的不知道荀循会住在这样奢侈的环境里,看来她也深得秦雅的西式生活方式的影响。 舒展的眼前出现了秦雅遇刺现场的景象,几乎是完全相同的起居环境。这两个女人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或许是一种传承也说不定,那么眼前这个衰弱的男人呢?他或许就是这两者之间相互联系的纽带吧! 待鸽子的哨音消失,舒展语气平和的问道: “好些了吗?教授。” 舒展问话的时候没有回头,他希望尽可能留给对方足够的空间,毕竟这不是一段令人愉快的经历。 “还好,除了四肢有些麻木,基本…基本正常。” “他们有没有难为你?或许,你有话想对我说,要知道,呃…越早告诉我,越有利于挽回局面。” 舒展觉得很难开口,他知道任何人都有可能在特殊情况下作出违心的事,特别是被敌人俘获之后,当然,这样的事多少会让人感觉有些难为情,所以他尽量委婉的表达了这层意思。 “我懂你的意思,他们对我很好。” 荆轩说话时的神态很平静,不像是受到过非人道的待遇,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 “其实,他们想要的不是我,也不是我们的航母资料,他们想知道的是我们海外情报的来源。我跟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