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想勾引魏澜,而是根本不敢,魏澜的眼睛似乎能洞穿一切,宋清雅还没有靠近他,就觉得自己的心事已经全被魏澜看穿了。 “表妹,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后悔娶她吧?” 见宋清雅低垂着眼睛,魏沉紧张地问道。 宋清雅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美人眉尖轻蹙,幽幽叹息,魏沉都开始为她的愁而发愁。 “怎么了?”魏沉关心地问道,自从见过小时候的阿秀,魏沉便一直将表妹与阿秀对比,越比越觉得表妹才是他应该娶的妻子的模样,出身名门,白皙美貌,又有一身的才情,能与他谈诗作对,红袖添香。 宋清雅看向阿秀离开的方向,难过不安地道:“表嫂似乎还在怨我,我与她说话,她不理不睬的,我邀请她去仙衣坊,她才肯给我笑脸,结果二表哥一来,她又生气了。” 魏沉听闻此说,怒道:“她居然还敢给你脸色看?依我看你根本不用理会她,更不用邀请她去仙衣坊,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姑,去那种地方只会给我们魏家丢人。” 宋清雅急着劝他:“你小点声,不管她以前如何,现在她是我表嫂,我,我本来就有愧于她,她怪我也是应该的。” 魏沉面露不忍:“你啊你,从小到大就一个缺点,太善良了,容易受人欺负。” 宋清雅朝他羞甜一笑:“没关系,有你保护我啊。” 魏沉目光温柔起来。 青梅竹马的男女默默地凝望,此时无声胜有声。 同一时候,魏明珠终于松开了阿秀的手。 短短的功夫,两人已经离开凉亭一段距离了,花园林木繁茂假山连片,早看不到亭中的二人了。 “少爷为何拉我?”阿秀扶着旁边的假山,小手捂着胸口问。她的体力太差了,跟着魏明珠跑了一路,现在竟然连魏明珠都不如。 魏明珠见她喘成这样,很是鄙夷:“白长那么高的个子,真是没用。” 事实如此,阿秀脸红红的,无法辩驳。 魏明珠回望凉亭的方向,教训她道:“二叔喜欢那女人,每次她来二叔都要去花园假装与她巧遇,刚刚你居然赖着不走,是想二叔再骂你一顿吗?” 阿秀低下头,脸上有丝倔强。 她怕魏沉,但她有自己的骨气,不能在魏沉、宋清雅二人面前输了阵势,明明是他们二人对不起她。 魏明珠盯着她不服气的脸,疑惑道:“你在怨二叔悔婚不要你?怨那女人抢走了二叔?” 阿秀怨的是魏沉为了悔婚坏她名节,怨两个人公然在她面前眉来眼去。 可是她怎么能跟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说这些? 阿秀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魏明珠看得出她的敷衍,哼道:“要我说你该感谢二叔,如果不是二叔悔婚,父亲怎么会娶你?父亲是天底下最出色最英伟的男子,你能嫁给父亲,是你把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阿秀被小男孩对魏澜的溢美之词震惊到了。 魏明珠仍然一副“我说的对”的样子。 阿秀忽然明白魏澜为何如此宠爱魏明珠了。 如果有个小孩子认为她是天底下最美丽最贤淑的女子,阿秀也会把他当成心肝宝贝宠的,然后天天听他夸自己,天天被夸得笑呵呵喜洋洋。 “少爷说的是,我这是因祸得福了。”阿秀故意承认道。 魏明珠满意了,双手背在身后,朝阿秀使了个眼色:“走吧,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逛逛咱们家的花园。” 阿秀忽然想到一件事,问他:“少爷下午不用读书吗?” 魏明珠突然大叫:“闭嘴,你还想不想逛花园了?” 阿秀乖乖地闭上嘴。 心里也明白了,魏明珠陪她是假,偷懒不读书才是真。 —— 今日魏澜陪几个锦衣卫练了手,出汗不多,但他生来爱洁,回府便让丫鬟备水沐浴。 等待的时候,他端茶细品,听赵闲说今日府里发生的几桩事。 当赵闲说阿秀要绸缎给小少爷做衣裳时,魏澜神色如常。 当赵闲说到阿秀与小少爷互相挠痒痒闹成一团时,魏澜左边的眉峰挑了挑。 当赵闲提及宜春侯夫人、表姑娘的来访时,浴房中热水兑好了。 魏澜单独进了浴室。 赵闲习以为常。 自从那年世子爷从战场归来,更衣沐浴之事便不再让丫鬟小厮伺候,其中必有内情,但世子爷守口如瓶,赵闲也不会冒然刺探。 他站在浴室门外。 浴桶中,魏澜靠着做成枕状的一边桶璧闭目养神。 洁身完毕,魏澜换上一套暗红色锦袍,一声招呼不打地去了后院。 暮色如雾,笼罩了整个京城。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