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知到了她目光中的疑惑,以及心底那份难以言说的不安,他向她温柔一笑。 这是除去她之外,世间哪一个女子都见不到的,只肯给予她一人的笑意。 像是春日梨花逐流水一般,绽开了满目的辉光,令人心神往之。 木兰树下,他浅浅一笑,竟带了难言的清华,似露珠澄澈,春芳展艳,堪称举世无双。 似乎要最后再看她一眼,玉奴定定的望了她许久,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滞,变得天长地久起来。 久到阮琨宁觉得,自己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了。 玉奴神情柔和,却缓缓的合上了眼,纤细的长睫覆在眼下,仿佛异常迷乱难言的梦境,更像是画地为牢,将他困于其中的栅栏。 凤求凰这样的曲子,指向性委实是太过于明显,阮琨宁本是不想顺着他心意弹奏的。 可到了此刻,见了玉奴情状,她反倒是不想再去拒绝。 二十岁的生辰,已经过得足够糟糕,她该说的也都说了,该伤的人也伤了,委实不必为些许小事,再叫他更加难过。 多年后回想起今日,他只会记得自己是如何狠心,半线希冀也不肯留给他,些微期盼都要生生打碎。 ——她不忍心。 心念之间,阮琨宁手指微转,琴声陡然转为清越明快,自有一番情意深重的缠绵悱恻。 阮琨宁顺着他的曲调,也奏起了凤求凰。 箫声幽雅,琴声清越,彼此交织之间,竟也是另一种温婉的情意。 玉奴依旧不曾睁眼,只是双目闭合,一丝不苟的将这支曲子吹完。 阮琨宁也没有出言,而是心无旁骛的顺着玉奴曲调,与之相和。 空气中还残留有正月的清寒,日光惨淡,院子里光秃秃的,除去那二人一侧的几株玉兰,竟无半分色泽可言。 景虽如此凄清,人却堪称绝艳。 木兰树下琴箫相合的二人,便是世间最美的风景,无可匹敌。 那是金陵风头最盛的一双男女,容貌绝世,风采无双,曲调相和时,宛若瑶池中人。 世间所有美好的、出众的的褒美之词,都可以问心无愧的加诸于他们身上。 只可惜,寒风轻抚,日轮当空,除去这二人,竟无人得见这般绝色。 也只有兰陵长公主府邸近处,有人听闻琴箫合奏,宛若仙乐,却终究不知来处,更难明归途。 一曲终了,玉奴睁开眼,缓缓停了下来,阮琨宁亦顺势停住。 “也好,”玉奴似乎心愿得以实现,目光含笑的望着她,似乎是在自语一般:“如此一遭,也算是圆满。” 不等阮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