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业放在何婧英脖颈上的十指不自觉地收紧。何婧英恍若不觉。她的脖颈上早就有几道青紫了,若不是太孙侧妃的礼服领子比较高,今日怕是在何胤面前都藏不住。 何婧英继续说道:“殿下,我何家承诺与殿下一心,辅佐殿下。我何家决不食言。” 萧昭业森冷的声音从何婧英的头顶传来:“你何家承诺与本宫一心?那你呢?你是否与本宫一心?” 何婧英莞尔:“殿下,你是我的夫君,自然是的。” 完美到挑不出错处的回答,却不会让得到答案的人有一丝一毫的愉悦。 “啪”,何婧英发髻上最后一根簪子被萧昭业扔在了地上。听着萧昭业的脚步声离瑶华殿越来越远,何婧英绷紧的脊背才又松弛下来。 萧昭业走后,岁莲才走进东宫,将地上的簪子拾起放在妆匣里。岁莲偷偷看了何婧英好几次,终于忍不住说道:“娘娘,您不该这么对太孙殿下的。” 何婧英在榻上有些恹恹地支着额角。 岁莲见何婧英没说话,又鼓起勇气说道:“奴婢看来太孙殿下对您是极好的。” 何婧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觉得什么叫做好?” 岁莲认真地说道:“有什么好的东西我们瑶华殿都是头一份。太孙殿下也不很少去萱若阁,若不是今日……”岁莲顿了顿,还是没敢说下去:“反正娘娘在东宫可是独宠。” 何婧英半垂着眼帘问道:“这样就叫好了?” 岁莲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娘娘,这样还不好?你看宫里的其他主子,那个不是为了恩宠赏赐争得头破血流的。娘娘这份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何婧英讥讽地笑道:“以前有个人告诉我说,我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生活。” 岁莲乍舌道:“娘娘,这样的生活还不好么?” 在岁莲看来,吃的用的样样都是最好的,恩宠也是头一份的,这样的生活若说不好,那岁莲不知道什么叫做好了。 何婧英摇摇头,嘲道:“是我自己要求太多了。” 徐龙驹走道瑶华殿,轻轻叩了叩门:“娘娘,太孙殿下在萱若阁歇下了。” 何婧英点点头,示意徐龙驹知道了,再让岁莲从小厨房传了几样清淡菜色,草草用过饭便早早地歇下了。 瑶华殿难得的那么安静,外间岁莲的呼吸都均匀了起来。何婧英不喜用香,瑶华殿里放着一盆蓬莱紫,独有的香味充盈在室内,颇有安神之效。 只是何婧英看着落入房中的清冷月光一点睡意也无。 忽然之间何婧英听闻瑶华殿的窗户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似乎是有只猫轻轻地落在了窗户上。 “谁!”侍卫的怒喝一声。 何婧英之间自己窗前黑影一闪。随即侍卫的惊呼传来:“有刺客!” 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在东宫各处响起。连岁莲都惊醒了来,哆哆嗦嗦扑进内室,颤抖着说道:“娘娘,好像有刺客。” 何婧英坐起身面色沉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刺客轻功极好,除了侍卫的脚步声之外,几乎听不到刺客的脚步声。那刺客并没恋战。在被发现之后似乎就离开了东宫,任侍卫如何寻找都没再找见刺客的踪影。 何婧英打开窗户,东宫四处都是火把,连同整个宫城都戒备起来。 何婧英正欲关窗的时候,发现自己窗户上有道银光一闪而过。她低头细看,发现窗户上落着一根白发。 白头翁? 何婧英微微蹙眉。记得自己差点被皇上赐死那天,也是白头翁闯了宫,才圆了曹景昭烧佛堂的谎言。 他又来做什么? 何婧英自嘲地一笑,在绝境之中遇见白头翁几次之后,自己倒是忘了,白头翁原本就是北魏的奸细。以他的功夫潜进皇宫打探消息,倒是不奇怪。 只是他刻意到自己窗前来干什么?难道自己这里有什么值得打探的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