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知素兮今日能否有幸得老夫人指点一二?” 陆老夫人见她上路,笑道:“若论画技,你不该请教我这个老太太,你应该去问问你宴表哥,他才是行家。”老太太见陆宴没反应,便板起脸冲他喊了一声,“宴哥儿!” 老太太这么一喊,就是陆宴想装死,都装不下去了。 他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子,带了点笑,“祖母叫我。” 陆老夫人从侍女手里拿过一幅画,递给陆宴,“这是你兮表妹的画,你瞧瞧吧。”陆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他要是敢不接茬,就且等着。 陆宴起身拿过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好半天。 孟素兮瞧着自己的画作被他捏在手中,心脏都不由噗通噗通地跳,好像他捏着的不是画,而是自己一般。 这样风光霁月的男子,谁能不动心呢? 半晌,陆宴抬头道:“这不挺好的么。” 孟素兮好容易跟他搭上话,自然不肯放过,“陆老夫人方才说素兮这幅画,少了几分神韵,素兮恳请宴表哥指点一番,日后定勤加练习。” 听到这一声宴表哥,陆宴眼皮微抬,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须臾才道:“孟姑娘,那是天分啊,你以为勤能补拙,其实不然,神韵这东西,多少大家终其一生都求不来。”诚然陆宴还是给这位孟家姑娘留面子了,真的。 不然依他的脾气,把一个姑娘家说的羞愤欲死,也是可以的。 话音甫落,孟素兮脸色煞白,老太太面色铁青,三房的陆庭尴尬地连忙用手撸了一把脸,长公主嘴角微抽,唯有东南角的八哥,恹恹地叫唤了两声。 四周太冷,温氏连忙起身打圆场,“可不是么,要我说啊,兮丫头也是太要强了,这画工,不比我们家蘅姐儿画的好看多了吗?” 陆蘅不乐意地看了一眼温氏。 —— 陆宴前脚回到肃宁堂,靖安长公主后脚去便到。 “你怎么回事?”靖安长公主双臂叠于胸前。 陆宴眉头微蹙,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倒戈了。 “母亲是想让我娶孟家那个女儿?”陆宴道。 靖安长公主抬眸看他,“我几时说让你娶她了?可就算不谈及嫁娶,她也总是你三婶婶的亲外甥女,唤你一声表哥也是应该的,你至于的吗?”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是了解。 陆宴闭口不言。 靖安长公主看着他这幅冷心冷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人家福安公主那边都抱上孙子呢,你可倒好,婚都未成。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孟家那孩子我暂且看着还不错,若是可以,明年就把婚事定下来。” 起初陆宴还一脸的绝无可能,但也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反复无常的梦。 梦中的他,至死都无妻无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长公主,蓦地想起了她在灵堂前崩溃痛哭的样子,头一次,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只冷声道:“我试试。” 长公主意外地笑了一下。 能得他这一句试试,诚然她这个做娘的都没想到。 陆宴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话既然说出了口,自然也不会反悔,此后,他确实没再给过孟素兮冷脸,并送了她几幅画,表了那日的歉意。 温素兮受宠若惊。俗话说趁热打铁,这两日只要陆宴回府,她便会拿着写字帖、画作,去请教一番。 连棋都下过一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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