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曼咬紧下唇,“上个月,是在东郊的马场,但上上个月,却是在一间茶馆里。” 也就是说,白道年的行踪,连她也是不清楚的。 …… 扶曼把自己所知的消息都透露出来后,两个人就这样静坐了一夜。 陆宴看着更漏,快到卯时七刻时,他捏了捏眉心,缓缓起了身子,“一会儿等那婆子进来,可知道该怎么说?” 扶曼点了点头,“明白的。” 陆宴故意弄皱了自己的衣裳,解开领口,推门而出。 —— 昨夜一过,陆宴留宿在扶曼屋里头的消息,便传到了赵冲的耳朵里。 赵冲甚是喜悦,这才彻底将陆宴当成了自己人。 陆宴原以为,赵冲应会带他去见那位总督,万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开口要他来倒卖私盐。 盐、铁这两样的利润最大,但却不准私卖的,向来都是由官府统一经办,实行计口授盐。 倒卖私盐,一经发现,便是死罪。 陆宴这才明白,赵冲为何要千方百计地拉拢自己。卫家有驿站、有车队,有人手、还有布匹和酿酒生意作为遮掩。 当真是最为合适的“冤大头”。 他从刺史府出来后,便回到了酒坊。 陆宴坐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同杨宗道:“我叫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 杨宗道:“属下已知会所有的暗桩去找白家公子的去向了,想必不出两日,就能有消息。” 陆宴点了点头,缓缓道:“找到他之后,派人轮流盯着,待咱们动手的时候,一定要确保他安全无虞。” “是。”杨宗道。 片刻后,杨宗拿出账册,汇报起了运盐人手之事,他才说没两句,便看到陆宴的神情有些恍惚。 杨宗低声道:“主子。” 陆宴有些迷离,也不知是不是太累了,眼前忽地闪过一张巧笑倩兮的面庞,飘忽不定,最终戛然而止。 他回过神的表情,无疑是在告诉杨宗,方才他根本没在听。 杨宗叹了口气,“主子,您已经两天没睡了,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您还是回府歇息歇息吧。” 陆宴自然也知道自己该休息了,思忖片刻后,他蹬上马车,回了府。 马车踩着辚辚之声向前行进。 陆宴随手挑起帷幔,瞧了一眼外头,此时一阵夜风吹来,将他身上的汗意吹散。 整整两日,他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梦里的一道声音———“她既然心里装的是别人。” 他在想,倘若这辈子,与上辈子,都是一样的。 那她的上辈子,到底嫁了谁? 陆宴瞧着浓浓的夜色,扬州的星辰,勾了勾嘴角,苦笑了一声。 他到底还是问了自己这句话。 即便他十分克制地不去想,即便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自己终究骗不了自己的。 到底是应了孙旭的那句话,风月之事,向来最是难以收场。 —— 因着沈甄摔坏了腿,所以那些迎来送往之事,也就无需她去做了。 眼下她正在屋里绣着帕子,一副百无聊赖又岁月静好的模样。 棠月自然不知道陆宴和扶曼的关系,在她看来,世子爷整日跑到北苑去,那便意味着沈姑娘有些失宠了。 她不禁为沈甄的“不知上进”,有些发愁。 世子爷不来就算了,她难道也不知道在门口等等吗?想到这,她又看了一眼沈甄的腿,只能再叹一口气。 眼下这状况,真是有心也无力了。 春熙堂的夜里灯火通明,沈甄一边下针,一边想着自己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利索。他那天说,伤好了就带她去见泓儿。 她真真是很久都没有见过家人了。 这边正想着,陆宴恰好推门而入。 两人四目相对,她连忙用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低声道:“大人。” 陆宴“嗯”了一声,前行两步,坐在了榻上。 他的领口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