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略重起躺在她身边,连翻两次身。 沈甄自打成了他的外室,便练就了闻弦知雅意的本事,他稍一皱眉,她便知道,这人的古怪脾气又上来了。 她心下一动,转过身子,忙将自己的被褥挪到了他的身上,柔声道:“大人,夜里凉。” 这五个字,也不知道是有一股什么魔力。好似天边仙泉里的一股暖流,直接灌入了他的心口,滋润了他的心肺。 他面色不改,低低地“嗯”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方才吹了风,陆宴喉咙微痒,便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两声。 沈甄闻声而起,趿鞋下地,忙到了一杯水给他端来,“大人可是累病了?” 在沈甄眼里,陆宴的脾气虽然不忍直视,但他的“业务能力”,她还是认可的。他忙起来的时候,时常觉来不及睡,饭来不及吃,她一度认为他的身子也许是铁打的。 陆宴坐起身子,接过来,喝了两口,沉声道:“倒是给你吵醒了。” 听听这冷肃的语气,谁能想到,里边儿还装着别扭呢? 沈甄确实也没听出来。对于睡觉这个事,她还真是一脸的无所谓。毕竟她大多时候都是在春熙堂内不出门,闲来无事,下午还能补眠。 想到这,沈甄不由真心实意道:“我无妨的,还是大人的身体比较重要。” 陆宴低头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好像有星光映在湖水上。然而越是清澈,越是让他有一种在唱独角戏的滋味。好似喜跟怒,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有气无力的地捏了一下她的脸,叹气道:“睡吧。” 二人一同躺下,齐齐入睡,他将手习惯性地放在了她的腰上。 ——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了上元节。 扬州过上元节的气势虽不能媲美长安,但至少万家灯火的盛景还是瞧的见的,自南门起,到万岁桥终,会挂满祈福的燃灯。 二十四桥的装扮则更为华丽,桥与桥之间用粗麻绳连接好,上面挂起了各色的旗帜和彩带,有胭脂色、绛紫色,黛蓝色、翠绿色、秋香色,每个彩带旁边,还会配个同色的灯笼。 一同亮起,无比震撼,好似真的来到了九重天上。 今日赵冲在家中设宴,特意请了陆宴和扶曼前去。 他们上了两辆马车,刘嬷嬷四处张望,低声问扶曼:“娘子,今儿怎么不见杨管家呢?”杨管家,说的便是杨宗。 扶曼撇嘴道:“嬷嬷还不知道老爷吗?想必他是放心不下秦姨娘吧。” 见此,刘嬷嬷笑一声,安慰扶曼道:“娘子也别生闷气,我瞧着,老爷现在心里是有你的,不然除夕时也不会赏那么些东西给你。” 真是话音一落,扶曼就红了眼,“嬷嬷不提除夕还好,一提除夕,我便又想到爷带着秦姨娘偷偷出门的事了。” 刘嬷嬷连着“哎呀”了两声,忙道:“除夕陪那位,这上元节不是来陪娘子了吗?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扶曼轻拭了眼角,“嬷嬷是我最亲的人了,尽管说便是。” 刘嬷嬷连忙道:“这男人啊,向来都喜欢有分寸的女子,平是小醋一下,是情趣,娘子若是日日都和春熙堂那位对着干,保不齐哪日便招了厌,像卫公子这样的男人,挑花面,出手又阔绰,院子里的人注定会越来越多,娘子今日气得过来,明日还气得过来吗?” 扶曼点了点头,半晌后才道:“谢嬷嬷点拨。”语气里,说不出的辛酸。 M.lZ1915.COm